谢斐点点头,又去柴房里看葛根。
也不知道袁三在哪挖的,这葛根长得跟红薯似的,一个个粗胖得很,还沾着泥土,散发草药味和泥腥味。
葛根是好东西,药效极多,解肌退热,生津止渴,治时疮,除胃热,解酒毒等,鲜切成块或者研磨成粉。
现代还有营销,表示葛根能丰胸,某年风大得很,连谢斐的朋友们都竞相购买。
葛根一般在秋冬两季收割,遇到的机会少。
谢斐留下几株做种,其余的先洗干净控水,而后切片晾晒,以后必定用得着。
等她忙完,浮玉将早饭做好,袁三也闻到香味起床了。
今日没下雪,谢斐收拾一番,带浮玉上街游玩,好不自在。
裴府里,因萧世蓉重新掌权,乌善月和苗氏又得宠,双方闹得人仰马翻。
萧世蓉觉得,自打谢斐进门,她是一天比一天憋屈。
以前吧,府里不是良妾就是贱妾,裴渊也没有特别宠爱谁。
作为当家主母,萧世蓉想罚谁就罚谁,即便谁受不了了,上吊或者投井,只要不声张出去,将事情压下,半点影响不到她。
她上无婆母刁难立规矩,下无小娘们给她添堵,中间更不用伺候裴渊那条蛆。
虽说心里还有诸多不满足,可到底日子过得富贵平顺。
直到,谢斐进门。
虽说谢斐长得一般,也不得裴渊宠爱,却是实打实的贵妾。
打不得,罚也不能罚得太狠,还是个表面柔顺,内心叛逆的烈性子。
萧世蓉有心调教,拿谢斐杀鸡儆猴,却次次不得逞。
连那些个姨娘们,也都开始有样学样,不把大娘子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把谢斐赶走了,裴渊又宠幸起苗氏来,中间还出了差错,把佛寺里的老夫人惊动了,回来压着她。
后面更不用说,桩桩件件弄得萧世蓉身心俱疲。
谢斐好像跟她命里犯冲,即便不在府里,也能遥遥给她气受。
老夫人身边的邓妈妈,看穿萧世蓉对谢斐恨得咬牙切齿,专门来劝。
“大娘子何必跟她过不去?她长相不佳,性格也无趣,更无心争宠。大娘子就放她在田庄上过日子,她乐得自在,您也清静。”
萧世蓉冷声道:“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在田庄等待时机,还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向来不喜欢留后患,像肉里扎着一根软绵绵的刺。
谢斐这种贵妾,是最能威胁到她地位的。
别人被扶正的可能性很低,无论家道中落的苗氏,还是身为歌姬的乌善月,低下的身份注定她们只能是妾。
而谢斐,官宦女,年轻,身体也好,就是被扶正了,外头也说不了闲话。
所以谢斐不除,她心里始终不痛快。
邓妈妈苦口婆心劝了许久,萧世蓉都无法打消对谢斐的敌意,定要除之而后快。
回佛堂里,邓妈妈将此话转告给老夫人。
老夫人凉声道:“她斗不过那谢家女。”
邓妈妈道:“大娘子心眼直。”
这话是美化恭维的。
萧世蓉是傲慢孤高的性格,自小就养尊处优,在自家姐妹们面前都处处高出一等。
少女时期的得到的爱与呵护,让她自认为,她是这世间的中心,是天之骄女,是最尊贵高傲的人,可以将所有女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不懂,出嫁后,成了当家主母,不能再像于闺阁中那般为所欲为。
老夫人很了解萧世蓉的性子,道:“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栽在谢家女手上。”
邓妈妈道:“萧家千叮咛万嘱咐,要夫人您留心大娘子的脾性,别让她坏了萧家女的名声。可您劝不动,这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睁眼,望着上方慈悲的佛像。
“罢了,也就这一次。”
为了萧家,为了她妹妹,想必作恶一次,佛祖能原谅她。
镇上人少,不知道是因为天寒地冻,还是近来风声紧,没人随意出门。
好些铺面关着的,摊位也空着,遇到三三两两个人,也是买了东西就匆匆回家。
浮玉虽然喜欢闲逛,可这会也有点害怕了。
“姑娘,要不咱们回去了吧,怪瘆人的。”
谢斐心里也毛毛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买完烧鹅就回去。”
两人来到烧鹅铺子前,往日络绎不绝的店铺,今日却门可罗雀。
一看有人来,伙计高兴坏了,连忙问:“两位姑娘要几只烧鹅?”
浮玉道:“这话说的,一只就够了,买那么多吃得完吗?”
伙计苦兮兮道:“要不,您二位多买几只吧。买完了,我们也好赶紧回家去。”
大街上人都看不到几个,眼瞅着又要天黑了,伙计心里也很慌。
谢斐看了看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