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的人,谢斐还没接触过,不知道跟裴府这边关系如何。
不过,听说裴渊很宠幸苗氏,最近数日甚少去外头寻芳,多半跟苗氏在屋内缠绵。
苗氏一时风头无两,而裴渊又破天荒护着,连萧世蓉都没法给她颜色看。
“话又说回来,谢妹妹自打入府,只见过主君一面吧?”苗氏嗑着瓜子,眉飞色舞地说,“妹妹虽容貌不出彩,但到底身份贵重,合该多在主君面前走动,免得主君都想不起你这号人物来。”
府上都知道,裴渊嫌谢斐面丑,见都不愿意见一面。
其他妾室们听得苗氏口中的讥讽之意,顿时面面相觑,不敢搭话。
她们都出身贫苦人家,对谢斐这样的官宦之女,多少抱有敬畏之心。
而苗氏家里也曾阔绰过,只是家道中落才沦为人妾。
同为官家女子,又有主君宠爱在身,苗氏自然不用把谢斐放在眼里。
谢斐也不恼,慢悠悠道:“我自知面目可憎,何必再去主君面前自讨没趣?倒是各位姐姐妹妹,深受主君宠幸,也该趁年轻身体好,生个孩子才是正经事。”
这话一出,众人又默了。
方琴柔当谢斐不知道,小声说,“谢姐姐,大娘子不许咱们有孩子。”
谢斐故作茫然,“哦,这是为何?”
方琴柔咬着唇不肯说话,苗氏则奇怪道:“是啊,大娘子怎就不让生孩子了?”
香小娘等人苦笑。
满屋子人里头,谢斐没跟裴渊圆房,萧世蓉用不着给她灌红花汤。
而苗氏自打入了门,就被裴渊宠着,日日厮混,形影不离。
萧世蓉也不至于当着裴渊的面,硬要人喝下红花汤。
看看屋里众人,苗氏冷哼一声,说,“大娘子出身显赫,自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你们一个个的在这嚼舌根,也不怕大娘子知道了,拔了你们的舌头!”
另一个小妾很不喜欢萧世蓉,忍不住道:“你跟大娘子接触了多少,知道什么?”
苗氏道:“萧大娘子可是范阳萧家,正儿八经培养出来的世家嫡女。那风范气度,是你们这些人能比的吗?莫不是个个嫉妒大娘子身世,合伙编排吧!”
妾室们连翻白眼,甚至懒得再跟苗氏说话。
香小娘见气氛不大融洽,又笑着出来打圆场。
“对了,今晚的中秋夜宴,主君可要带苗妹妹出席?”
她刚说完,一个妾室冷哼道:“今晚连安远侯府的人都要来,她一个妾,能去席间招摇吗?”
苗氏反而笑了声,得意洋洋地摸手上金镯子,“你们不得主君宠爱,自然是去不了的。可主君早就说了,要带我一同去见见世面呢!”
妾室们霎时嫉妒不已。
苗氏又张口炫耀,说裴渊连晚上的衣裳都给她送去了。
用的是当下京城里最时兴的青云妆缎,一匹价值数金,再有金钗玉镯翡翠步摇等,都是从府库里拿出来,供她一人赏玩的首饰。
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自然引得妾室们妒忌,难免又产生龃龉。
谢斐听她们说些无聊的废话,烦得直想赶人。
就在她想找个借口把这些人打发了时,慧明堂的一个老妈妈过来,让谢斐去操持晚宴席面,且今晚也要出席。
谢斐一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去?我一个妾,大娘子还在呢,叫我去操持席面?”
老妈妈回道:“老夫人说,谢小娘是贵妾,且是大家闺秀,该出面帮大娘子张罗。再者,今晚来的都是侯府各房的女眷,不碍事。”
谢斐推辞不掉,只好应诺。
老妈妈一走,苗氏咬牙切齿,狠狠剜了谢斐一眼。
苗氏才刚嘲讽众人都是妾,唯独自己能去前厅,没想到后脚就被打脸。
萧世蓉是世家贵女,又是正经大娘子,骑在众人头上也就算了。
凭什么谢斐一个妾,没有主君宠爱,长得还丑,也能去外头显摆?
苗氏越想越生气,冷冰冰地一甩袖子,抬脚走人。
因谢斐还要去备席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只香小娘留下来,笑盈盈地恭喜。
“妹妹今去了前厅,可要替我们多见见世面。回来后,也说给我听听,那家宴是何光景。”
谢斐微微点头,送走香小娘。
人都走空了,她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
老夫人让她去前厅?几个意思?
难道是觉得她出身官家,有管家的能力,能压制轻狂的萧世蓉?
而偏偏她又长得丑,裴渊不会宠幸,以后不会生个孩子出来真正威胁到萧世蓉,只逼迫萧世蓉收敛性子?
横竖都是颗倒霉的棋子。
望着院里飘落的银杏树叶,谢斐烦躁得不行。
要是没有中秋这事,这会她应该在山里捡油桐果,堆满柴房后,就能榨桐油了。
下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