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小娘和其他妾室们得到谢斐的绣品后,是越看越喜欢。
尤其苗氏,新得了许多名贵料子,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绣娘,这下一看谢斐送的绣品,心思活络起来。
不过,她不愿意放下脸面身段,差人来“求”谢斐,所以香小娘便派人来了。
得知经过,谢斐松了口气。
什么都行,别让她回裴府那个压抑的地方去就好。
她对小女使道:“做绣品的人,就在这田庄上。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小娘,待我先问问那绣娘,若是她愿意,再来裴府回话。”
小女使道了谢,随后离去。
柳妈妈就在一旁听着,待人走后,说道:“谢小娘送出去的绣品,是我那儿媳妇做的?”
谢斐道:“水娘子身怀六甲,不知道能不能做这些?”
柳妈妈道:“我回去问一声,等下就来给小娘回话。”
毕竟柳妈妈也不清楚,水怀玉能不能做。
水怀玉得知消息后,倒是激动得很。
“不过是做些绣品而已,我年轻,眼睛手脚都是好的,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能得来些银子,待孩子出世后,也能减轻一分负担。
陈大发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闻言很是担忧。
“你大着肚子,怎么能整天坐着?如今家里有点积蓄,用不着你去拼。”
水怀玉摇摇头,轻声道:“可是官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以前,她跟其他娘子一样,只能浆洗缝补得来几个铜板,空有一手刺绣功夫却无处施展。
幸好谢斐替她指了一条路,错过这次,她可能此生都没发挥的余地了。
柳妈妈沉思许久,看看水怀玉的孕肚,说道:“我没接触过府上的小娘们,但想必不是个个都如谢小娘这般好相处。万一你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人,恐怕不能轻易脱身。”
水怀玉坚持道:“不妨事的,婆母,我不过是做些绣品,不掺和旁的事,她们也不至于无缘无故跟我过不去。”
多少得些银子,家里日子也要好过些。
争论许久,终究还是水怀玉占上风。
谢斐让水怀玉找个人陪着,先去找香小娘回话,看能不能争取,将布料带回庄里来刺绣,这样也好时常照顾,且与裴府没什么联系。
水怀玉便找了邹娘子和另外两个可靠的婶子,一同去了裴府。
晚些时候,浮玉揣着银票,袁三背着货物回来。
得知此事,浮玉觉得甚好。
“水娘子绣工一绝,说不定以后能靠刺绣讨生活,那可不好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斐随口说完,又问袁三,“买了些什么?”
袁三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灶台上,说,“我买了些油盐米面,还带了姑娘你最爱的桂花酥饼和一壶甜奶酒。”
谢斐老早就闻到香味了,站在袁三身旁不肯离去,湿润清澈的眼眸直盯着袁三的手,看他还能拿出些什么花样来。
袁三买了不少吃的,像是酥糖,烙饼,还有糖葫芦等。
眼看背篼已经渐渐空了,到最后,他还能变戏法一般,从铺着的一层竹叶底下,掏出一只黄纸包裹的烧鹅来。
谢斐欢呼道:“你又买去了镇子那家的烧鹅!”
袁三也跟着笑,洗过手后将烧鹅按在菜板上,以极好的刀功将烧鹅片下来。
“知道姑娘爱吃,我特地绕路去镇上买的。”
隔壁房间里,浮玉的声音传来,“姑娘,我也跟着去了的,可不是袁三哥一个人的功劳。”
谢斐开心得很,拿了一只烧鹅腿先吃起来,说,“少不了你的。”
吃饭时,谢斐问了银票,浮玉说,共得一千两。
这多亏了典当首饰,尤其侯府赏下来的,价值不菲。
“有了这些银子,开间小铺子是可以的,”谢斐边喝粥边说,“我要是良民,怎么也得盘算盘算。”
可她是裴府的妾,命脉没握在自己手里,悄悄开店隐患颇多。
她又看看袁三,把正埋头啃馒头的袁三盯得毛骨悚然。
“姑娘你别看我,我是黑户。”袁三冷汗涔涔,告诉谢斐,他身份没洗白,就算洗白了,一盗墓的,也不可能招摇过市去开铺子。
浮玉就更别说了,虽说卖身契被谢斐牢牢捏在手中,没落到谢家手里,随时能恢复良籍,可她年纪实在太小,官府那的文书都办不下来。
一大笔银子放在钱庄,又不能钱生钱,让谢斐颇为难受。
还是得想法置办个小铺子,将来万一出了变故,不用倚仗裴府讨生活。
翌日,水怀玉和邹娘子来道谢。
二人昨天去裴府,当着苗氏和香小娘等人的面,又是刺绣又是缝补,精湛的技艺深受小娘们赏识。
所以苗氏发话,小妾们也纷纷响应,以后自己那需要刺绣或者做鞋什么的,都让水怀玉几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