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尝试拿大刀劈砍以及捅向自己,都减缓不了被白雾吞噬的速度。
慢慢向着侧方移动,虽然不清楚她去往的方向有些什么。
但苏合还是本能地用提升过后的身体感官察觉着空气的流动,向着她认为的雾气较为稀薄之处不断行进。
雾气的确要比刚才淡了些,苏合甚至能够看清其后影影绰绰的轮廓,但这其实要比刚才完全难以视物时更加可怕。
因为你根本不清楚那后面会是噬人的变异怪兽,还是会索命的鬼物。
这让苏合想起了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综艺节目。
那是苏晴硬拉着她一起看的,桌上是一个正对摄像机和观众的盒子,除了参与嘉宾,所有人都能看到盒子里的内容。
有时是毛绒玩具,有时也可能是没什么伤害的小动物,比如小仓鼠,能够看到这些的观众觉得并没什么。
但是看不见的嘉宾往往会被看似可笑的东西吓得大惊失色,有时一个果冻都能让他们面色发白,两股颤颤,甚至是当场晕倒。
当你的内心做出了足够可怕的预期,那无论你摸到什么,大脑都会在这个基础上,为你自动处理,更加贴近这个猜想。
有些莫名的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但在这明显不对劲的环境里,苏合却没有如同那参与节目的嘉宾一样,对这份未知产生任何恐惧。
应该说,自从她在纪念馆醒来后,就未曾感受过恐惧这种情绪。
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苏合上辈子就是敢上战场拼杀的人,很难对什么东西产生害怕的情绪。
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自己胆大包天,做事不考虑后果,甚至没有对死亡的惧意。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怕时,你很难要求她多么谨小慎微的行事。
只当那些模糊看不清的样子是装饰物或砖块,特别巨大的也权作是某些建筑,苏合有些惊讶的发现,走近后那些东西的确如自己所预料。
一次两次没有什么,但次次都是这样,心大如苏合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雾气似乎能具现心中所想,若是有胆小的人来到这里,在这样的氛围下,肯定会被自己幻想出来难以匹敌的恐怖事物给弄死。
浓郁的雾气不断翻涌,似乎是察觉了之前的这些没法对苏合造成影响,幕后操纵者决定换一种方式。
“姥……姥……”
自己有多久没听见晴晴的声音了?
苏合恍惚间,只觉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她濒死的幻想,而现在,她又重新被抢救过来。
我做了个非常非常疲惫的梦。
本想和苏晴分享一下自己的梦境,但她嘴上是雾化器,没办法发出一丝声音。
苏合好像还是有些难以从梦中脱离,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如此虚弱的现实。
难道是从鬼门关回来一趟,她的情况再次恶化了?
苏合并不恐惧死亡,但她不想让自己迟暮的身体拖累她唯一的宝贝。
因为照顾她的事情,苏晴鼓起勇气跟她那个似乎有狂躁症的丈夫不知已经吵了多少架。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时不时的会出现淤青,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跟那个人渣离婚。
虽然她经常会尝试用粉底等化妆品遮盖,但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一些遗漏,被苏合发现问题。
苏合只担忧这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孙女的未来。
是的,苏晴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说,苏合的每一个孩子跟她都没有血缘关系。
在战争年代,她的确曾有过一个志同道合、共同投身于革命的爱人。
但苏合的爱人没能像她那样亲眼见证国家的建立,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要一个共同的孩子,就那样默默无闻地死在了一片草地里。
自此,每一片草地俨然都有他的身影,苏合在一切安定后也来到了广袤无垠的北方草原。
而连年的灾荒和疫病,导致沿海地区有许多孤儿面临着死亡威胁,苏合响应号召,收养了两个孩子,都跟她姓。
从此,她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两个孩子都有些不太争气,她那个儿子将苏合的大刀拿走,说捐是卖地送到了纪念馆,后来几乎没有再联系;
女儿遇人不淑,不顾苏合反对,跟个小混混跑了,只在死前送回来个被她丈夫虐待欺负的小姑娘,也就是苏晴。
见到那个怯生又瘦弱的苏晴,风里来雨里去了半辈子的苏合实在心疼没被好好对待和成长的小女孩,最后也只有祖孙俩相依为命。
好在苏晴是个知道感恩的,也终于捂热了苏合那颗被伤透了的心。
想起之前的事情,苏合感叹起人老了就是愿意回忆,若是自己身体还健康,她一定会将那个敢对晴晴动手的人渣直接打死。
以她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岁数来说,这个行为肯定划算,说不定她连局子都不用进。
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