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萌萌正在茶几旁拖地,看到我就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屋里东西扔的乱七八糟的,还得我来收拾。”
我看了一眼她,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抱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喝下,“我约会去了。”
“什么?!”萌萌把拖把往地上一扔,绕道我跟前坐下,“上哪儿约会去了?跟谁?”
“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嘛,就是和方彦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你把这次见面称为约会,这意义可就不同了,你们可有什么发展?”
我早已预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作为话题中的主角,我倒是要淡定许多,“没什么发展,也就是他开口提出要跟我处。”
“那就是告白啦?我的天,这效率可不是一般般的,我们安歌的春天看来真的是要来了,不行,我得打电话跟山枫说一下,让她也高兴高兴。”
“你也太夸张了吧,人家就是说了句该说的话,我又没答应,再说了,就算答应了,也不值得这么奔走相告,弄得我跟终于卖出去的过气尾单似的。”
“等一下,”萌萌放下已经拿起来的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看样子,你还没打算答应,怎么回事?他对你不好?”
“不是。”
“看起来人品差?”
“不是。”
“那是他抠门?大男子主义?有什么遗传病?”
“都不是,你这都想了些什么,我们就见了三面,哪知道那么多,遗传病都扯出来了。”
“咱奔着结婚去的,这个可得看清楚,搞不好直接影响下一代。”
“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什么就下一代,什么就结婚,靠点谱行不行。”
“怪我,怪我,”萌萌把手放在胸口,特夸张的做了俩深呼吸,“是我太激动了,咱放平心态,来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想法。”
我心想着,这半天也就她没放平心态,我可是稳得很,波澜不惊的,都开始怀疑,被表白的到底是我还是她了,“我,没什么想法。”
“这就不太对了,人家表白,你至少心里也得有点小激动才对,明明是件美好的事,怎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我看着萌萌一惊一乍的样子,像是我背着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事情似的,顿感哭笑不得,“我说萌萌,你这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点儿,我真的只是没什么想法,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说不出讨厌。”
“爱情的开始有很多种方式,不是一定要刚开始就有感觉,一见钟情有时候说的仅仅是两人见面,看对方都顺眼的状态,感情更多时候是相处来的。”
“那你不能否认,世上仍旧存在那种看上一眼,就想尽一生的爱情,也不是轰轰烈烈,就是觉得,若不是他,其他都没差别。”
“喂,”萌萌伸出手在我脸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小说看多了吧,还看上一眼,想尽一生,都是鬼话,不说这种人一辈子遇不到一个,就算真遇到了,在一起后也无非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再浪漫也都被生活磨平了,醒醒吧,我的小姑奶奶,多大年龄了,还做白日梦呢。”
萌萌就是这样,生人面前,话不投机便闭口不言,熟人面前说话从不留情面,针针见血,恨她恨到牙痒痒,还不得不承认话里的道理。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日书店里的场景,阳光下无懈可击的笑容,想着想着,那画面越发朦胧,越发不真实起来,若只是一个美梦该多好,若那张脸只是模糊的影像,或者某个明星也好,可偏偏就是张过去从未见过,当时见了后便再无法忘怀的轮廓。
这种事说给谁听,都会被当成笑话嘲笑一番,也就只有我这当事人,会把它当件特了不得的事情。
辗转反侧间入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顶着我那一头乱的像鸡窝一样的乱发,下楼清信箱,一个星期没看,已被塞的满满当当。
胡乱翻看了下,门口水果店促销单、对面商业区大超市的彩册、萌萌的信用卡账单、还有,安安的来信。
看了半天,也就这个与我有那么点关系,把剩下的往茶几上一扔,拿起信封,小心翼翼的撕开口子,取出信纸,这小家伙的字真是越来越好看的,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肯定赶上我。
信里讲了些日常,还有他最近读了觉得很好的书,信的最后提到了一件怪事,说他们店里最近有个奇怪的客人,每天都来,每天只坐窗边那个位子,总四处张望的,瞧着也不像是来看书的。
看到这句,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想完又觉得多少有点荒唐,但还是抱着那么点侥幸心理,希望那个想法是真的。
我在屋子里徘徊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去试一下,换上得体的衣服,化了妆,揣着不安的心,就这样一路骑车到了书店,远远的,我甚至连窗边位置都不敢看,推门进去,和老板打了招呼,躲到书架后,才鼓起勇气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