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此情形,商量着,找了个开车来的同事,又选了两个清醒的,和我们一起,送刘志新去了医院。
到那,医生看了两眼,就安排护士给挂上了水,临了还不忘数落我们几句,“这快过年,就属你们这样的多,聚个餐喝个酒情理之中,也不能这样直灌啊,再年轻,身体也顶不住这样折腾。”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刘,其中一个同事提议要联系一下他的家人。
一直沉默的李程开口道,“还是别联系了,这么大的人,喝醉酒还要家人操心,等过会儿醒了,送他回去就行,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留袁老师和安歌姐在就可以。”
他们原本就有这意思,也就没推脱,转身先离开了,人走后,我才问李程为什么拦着不让联系家里人。
李程摇了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刘志新,压低声音说道,“他爸妈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离婚了,各自成了家,他一个人跟着奶奶过的,哪能让老人家大半夜的来回折腾。”
据李程说,高一的时候刘志新的成绩特别好,回回年级前二十,还是文艺骨干,走哪儿都特自信外向,家里出了那事儿以后,整个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上课不好好听讲,还结交了些外面朋友,三天两头的旷课,最后高考只考了上了个不入流的民办专科学校。
因为两人一直有联系,所以对于他的过往,李程了解的一清二楚,刘志新开始重新认真生活是在专科毕业那年,他奶奶突发脑淤血,被邻居送到了医院,差点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后来人是救回来了,但落下了轻微半身不遂的毛病,虽然不会严重到影响正常生活,走路却还是需要借助拐杖才能稳当,左手经常不听使唤的颤抖。
老太太原本还摆摊卖炸豆腐,得了这场病后,只能在家待着,做些简单的家务,刘志新的父亲就只在老太太住院的时期来过两回,掏了医药费,其他再没管过。
刘志新像是一夜间长大了一般,换掉了原来松垮的衣服,一改流里流气的状态,开始努力工作赚钱,成了别人眼里的好青年。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辛苦,年龄越大越明白这句话,哪有人一生真的平顺无波澜,还不都是在一次次的经历中磨炼出意志,拥有了处事不惊的生活态度。少年多言愁,老来感满怀。
输液到一半的时候,小刘醒了过来,抱着垃圾桶好一通吐,虚弱的也说不了几句完整的话,面上表情满是羞愧。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老袁搀扶着小刘,对我们说道,“我打车先把你俩送回家,最后再送他。”
“好,这么晚了,李程,你也别回家了,到我那凑合一晚上吧,你住的那个老小区,夜里大爷门锁上,叫起来也费劲。”
李程点头答应,凑到我跟前,笑着说道:“我跟你回家睡,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吧?”
“你这孩子,竟瞎说话,你一女孩他吃什么醋,再说了,我又不和他住一起,你跟不跟我住,他上哪儿知道去。”
“你俩不住一起啊,看你们天天形影不离的,还以为住一起呢。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见他?还以为你会叫他来看演出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就我那演出,还让他来看,我岂不得更紧张。”我嘴上这么说,手却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眼,除了山枫发的信息外,没有任何动静,今天从早上出门道了句早安外,一天再无任何联系,白天忙也就没在意,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有点奇怪。
带着李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两点,山枫睡得死,屋里进了俩人,都没任何反应,简单洗漱了下,待李程在沙发上睡熟,我拿着手机躲到萌萌屋里,打了清和的电话,没曾想,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尝试了好几次,都是这个结果,我也就死心了,发了条微信给他,让他明天看到回电话给我。蹑手捏脚的走回房间,躺到山枫身边,不一会儿也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依然是一条信息,一个电话也没有,床上扔着山枫的睡衣和背包,该是一大早去上班匆忙,忘了带。
拨了电话过去,山枫给挂断了,过会儿发来条微信,说她正在开一周例会,一会儿回电话给我。
我伸了个懒腰,从房间里出来,李程正窝在沙发上陪大黄玩儿,看到我,忙站起来,指了指餐桌上的保温盒,“刚才你男朋友来过了,看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说是昨天夜里赶了一夜的工,手机没电也没注意。给你送了这个,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看着桌上熟悉的保温盒,嘴角不由上扬,“你这小妮子,他不叫我,你倒是叫我一声啊。”
李程看着我,一脸为难的说道,“不是,姐,我叫了,没叫醒。早上山枫姐出门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
“那什么,你吃饭了吗?等我洗漱完一块吃,再定点外卖什么的。”我说完转身去洗手间,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肿的像包子似的,眼睛里还都是红血丝,浑身无力,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