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古人重孝。
虽然,原主不曾正经上过学堂,但偶尔上山打猪草或拾柴时,路过村学也多有耳闻,先生传授的些许知识。
尤记得先生提及当朝统治者以孝入法,若是背上不孝的污点,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重则甚至可判处死刑。
林小月心里就算是再怎么愤怒,只要一丝理智尚存,行事都必须有所顾忌,免得冲动行事,自己爽了,却牵连原身父母姐妹。
故而,她可以对任何人出手,但老太太,她只能采取迂回躲避战术。
索性老太太也是个惜命之人,纵使儿孙都惨遭“毒手”,但只要不危及她自身,多少还是会掂量些的。
当然,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会抓住,借着今天这事,她铁了心要让林老三一家彻底摆脱老屋这边一群吸血的豺狼们。
……
“里正来了,里正来了,大家让一让。”
这边林老太太跟林小月正陷入僵持之际,人群外立马传来解围的高呼声,密集的人群顿时如同摩西分海般让出一条道来。
老太太眯起眼心中飞快盘算着,眨巴眨巴精明的眼,瞬间转变战略。
“里正啊!你可得给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做主呀!你看看,你快看看,林再招这个贱皮子将我这一家子打成什么样子,这是要我老太太的命啊!里正啊,你可千万不能轻饶过这个贱丫头啊。”
林老太太见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几个人簇拥着里正浩浩荡荡过来,利索的一屁股墩砸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手舞足蹈高声唱念起来。
周围的人猝不及防听到林老太太猛然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的哭嚎,一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说你这五十好几的老太太了,哭就哭吧,就那破锣嗓子还拐了好几个弯,你当自个还是那十多岁的小姑娘,声音甜软细腻,装腔作势的样恶不恶心人呐。
里正刚从分开的人群中走过来,还没站稳,就听林老太太的鬼哭狼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打滑摔出去。
好不容易站稳,满脸不耐的瞪了眼这个隔三差五爱找事的林老太太,没好气的呵斥她,“好好说话,整得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林老太太本来还要学那戏班子咿咿呀呀哭诉一番,结果被里正这么一怼,愣是生生给噎住,卡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一张老脸涨紫。
这下也不赖地上了,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告状,“里正,你快瞧瞧,林三丫这贱蹄子,把她大伯、二伯、几个侄子……哦哦,还有二个伯娘打成什么样子了,还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里正呀,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
里正顺着林老太太手指的方向扫了一圈,瞟了眼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林家老屋众人。
再看,林老太太身后不远处,顶着一头血呼啦的脸,却仍旧倔强挺直脊梁骨的林小月。
以及一旁倒在地上,鼻青脸肿,依旧昏迷不醒的林老三,和跪在旁边照顾他,满身都是脚印,一身破衣烂衫,两颊又红又肿,头散乱,浑身上下无一不彰显狼狈不堪的林招弟,心里大致有了计较。
众村民义愤填膺,纷纷谴责林家老屋众人。
说实话,里正对林老爷子这一家几年来,是如何折腾、磋磨林老三这一房心里是清楚的。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里正也不想参和进林老爷子一家的破事中,只要没闹出人命,基本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多费口舌。
谁让这一家子里,有个整天上窜下跳,不得安生,称得十里八乡最胡搅蛮缠第一泼妇的林老太太。
“唉——”
里正无耐的叹了口气,心里着实想不明白。林老太太三天两头的想尽办法折腾三房的人,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儿孙,怎么就搞得跟仇人似的,实在不明白林老太太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按林老太太的尿性,今天这茬事,十有八九又是林家老屋挑的头,林家三房估计是被压得狠了,这才一下子爆发出来将事情闹大。
否则,就只说林三丫这个平日里老实芭蕉的孩子,如今一脸血淋淋的,还死倔着冒着大不孝的罪名顶状她奶奶,可见这丫头确实是受大委屈了!
里正啥话都没说,心已经往林老三这一房偏了偏。
没办法,实在是林老太太这些年太能折腾了,任谁都承受不住啊。
里正默默打好腹稿,正准备发话,却被人打断了。
“来了,来了,李大夫来了,大家快让让,让让。”
人群外,刚被喊去找大夫的人可算回来了,大夫被阻在人墙外挤不进来,只好高声叫嚷着。
林招弟和林小月凝重的小脸上稍微松了松,却依旧带着担忧的神色。
一个是忧心昏迷中的爹爹的伤势,另一个则是担心古代医术落后,大脑这么复杂的器官不知道大夫该如何救治。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回回这么折腾,要累死老夫怎么着?”
一个年过半百的白发老翁,气喘吁吁的背着一个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