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婶,你也别太忧心了,那事都翻篇了,咱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得往前看,别老忧心过去的事。”这是春杏的声音,她手里捣鼓着草药,嘴里也不忘配合着自家爷爷补充道。
经过昨晚一役,她心里可越发敬佩三丫姐了,面对那些个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彪悍护卫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唰唰几下,把人全灭了,可太厉害了。
不行不行,等三丫姐醒了,她得好好向三丫姐请教请教,万一能学个一招半式的,也够她保命了。
嘿嘿,畅想自己日后横扫一方,英姿飒爽的威风样,把胆敢欺负她的男人们通通打趴在地哭爹喊娘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二狗倚靠在山洞口边上坐着,听着里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围坐在篝火边的众人,又转回头闭眼歇息。
几个人又唠叨了一会,等小草去外头拾完干柴回来,擦了擦手,第一时间跑来察看林小月的情况,才发现她早就醒了。
喜得她立刻上前将人扶起来,关切的询问她的情况,还不忘高声呼喊其他人。
林招弟拿着水囊过来,凑到林小月嘴巴下,让她喝了几口,见她人没什么事心里也稍微安了安。
乔大夫给林小月把了脉,见人没什么事,只嘱咐了两句,失血过多,注意休息。其他话还来不及说就被春杏推一边去了,说要给三丫姐伤口换药,男人们通通避一避,然后让人把隔帘拉上,亲自动手给三丫姐换药。
乔大夫在自家孙女处吃了瘪,就算憋着气也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暗暗磨了磨后牙槽,拂袖而去。
苗氏不知道自家闺女啥时醒的,是否听到自己的那些丧气话,听到多少,这会儿局促不安人打着帘子,欲言又止。
林小月没搭理她,苗氏这性子就是懦弱了些,没啥坏心眼。只是眼下她顾不上安抚苗氏,只想先知道那些人的尸体是否处理妥当了。
林招弟怕吵醒小四小五,降低了音量,小声的和林小月说了她昏迷后的情况。
那些个小姐侍女还有护卫,甚至就连被砍死的难民,他们都将人堆在车箱里,一把火全烧干尽了。
烧之前,林招弟和小草还把车厢和几人身上通通搜了一遍,值钱得用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光是银钱就有一千三百多两,其中银票八百两,余下都是现银。乔大夫给看过,是大源朝通兑的银票,是真的。还有两大袋白米白面,以及一匣子精致的糕点、肉干,零食等。
麻蛋,有钱人出门不仅张扬,还带着这么多吃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些马,她们也舍不得放了。本想全牵回来,可跑了一半,他们几人费了老大劲才抓了四匹回来。
还有侍卫的刀,一柄柄程亮程亮的,大伙也都不嫌弃上边染了血,全都捡了回来。
林招弟说着说着不由苦笑,觉得他们这一行人真是命途多舛,本是根正苗红地地道道的农民,偏偏却成了拾荒者。
不过,有苦难也有喜。起码,他们比起大多数难民好上太多了。不仅有代步的骡车牛车,还有余粮,偶尔遇上几个上来打劫头人头的,他们还能反洗劫一波,顺便发点横财。
如此富裕,说是比大多数逃荒的难民强,真是半点都不错。
林小月沉吟了片刻,跟林招弟说,把八百粮银票,留下一半,余下四百两给乔大夫和二狗娘两家各分一半。毕竟,那些人是自己家出力除掉的,拿大头说得过去,其余现钱直接分三份,每家一份也能分一百多两。这些银钱分下来,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喝嚼用不愁了。
吃食什么的三家人都在一个大锅里吃,也就没什么好分的。
刀具不能要,毕竟大户人家出来的,万一有什么印记或是独家定制的,他们拿出来使,万一被人认出来,到时恐麻烦接踵而来。
马匹跑了也就跑了,抓回来的也不能留。
不是不想分一匹给二狗家代步,让他们母子轻省点,而是马匹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太平年间如是,更何况大灾之年,一冒头,保管分分钟麻烦上身。
与其留着给自己找事,索性宰了吃肉。
林小月张口直接给四匹马判了死刑,乔家祖孙倒没什么说的,觉得林小月这种做法是对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家人都听林小月的,虽然心疼牲口可也没什么反对的声音,就是苗氏有点犹豫不决。可林小月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明白,她就是再不落忍,也不能给自家留着祸根。
二狗娘就更不会说什么了,自家是最后加入的,都还得靠着林家人才免得被饿死渴死的结局。而且,所有东西都是林家人收罗回来的,他们又没出什么力,怎么好意思指手划脚说些闲话
再加上林招弟塞给她三百多两银钱,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整个人都懵圈了,说什么都不敢收下。可林招弟说大家一条船上的,见者有份,不收,难不成是存了回头举报他们家的心思?
这可把二狗娘吓是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