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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牲口也闹了好几回脾气,这一路不给吃不给喝的,虽然不用驮重物,可是顶着大暑天一直不停的走,不给歇脚,也费劲劳神啊。
而且,这是在山上,万一走迷糊了,容易转进深山老林,到时绕不出来更麻烦。
等众人停下歇息时,一个个早累懵了,眼神木呆呆的,完全没半点精气神,耷拉着脑袋逮哪躺哪,窝下就闭着眼,满脸愁苦的数着时辰过。
如今他们一穷二白,没吃没喝没家物什,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就只数个时辰,能熬一时是一时。
乔大夫见状,心里也很是不舒服,照说他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早该看透生死。可是身边这些人好歹是一起走过最艰难的日子,一起对抗疫症、杀恶匪、打野狗、遇沙暴、跳过崖,同生共死的情谊,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想说,要不杀了他的牛吧,反正牛四五天不喝水也得死,与其到了那一步再杀,不如趁现在杀了还能分给大家一口肉,让大伙能多撑上一段时日。
可转头看到凄凉月光下,硕大的牛眼里闪着莹莹水光,原本养得油光水滑,看着就精气神倍儿足的牛,如今瘦得皮包骨头,喘气都极其费劲。
再加上进山以来,这陪了他多年的老伙伴,不仅任劳任怨驮着重物,陪他走在这坑洼不平,满是石子的山道上,从没朝他尥蹶子,如今熬到这个份上,自己却想宰杀它吃肉……,他心里怎么能不痛苦。
可他不说,难道等这些人最后饿急了眼,到了那个关头,还能放过他的牛不成?
乔大夫心里愁苦,挣扎矛盾的很,可却不知该找谁说道,只能闭着眼,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
至少,眼下众人还有野狗肉垫着,真要到和他老伙计决别的时候,至少……等大伙把野狗肉吃完了,再说吧。
苗氏陪着林老爹躺在几个闺女合力清理出的一块干净的地头上,两人小声的嘀嘀咕咕,商量着接下来若是还没找到水,该如何如何。
林家几个姐妹躺在另一旁的大石头上,小四小五和麦子都太小了,睡地上怕被虫子钻耳窝里去,折腾孩子。
所以几个姐妹便宁可躺在硬邦邦的大石头上,也不愿躺在还有些枯草的土地上。
小麦子在队伍停下歇息前,便被林大花强硬的塞了几口杂粮糊糊,哭喊了半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会儿为了防止她睡到半夜从石头上掉下去,林招弟和林大花正把她夹在两人中间。
林大花把自己的口粮都尽量省出来留给小麦子吃,自己干啃着又柴又硬的肉干,和着口水往下咽,腮帮子正咬得酸疼,睡不着。索性便侧过身子,在睡的不踏实的小麦子身上轻轻拍着,哄她睡得更沉些。
而早就累得狠的小四小五在林小月的保护圈内,一倒下就直接陷入沉沉梦乡。
两小只之前好不容易将养出来的一点肉肉,这两天折腾下来又瘦了回去,两边脸颊都凹陷下去,看得林小月很是心疼。
伸手替两小家伙驱赶了会绕来绕去乱飞的蚊虫,忍不住又试着联系空间。
可惜,没有奇迹,依旧掉线中。
林小月心中暗恨不已,将空间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才合上眼歇息。
麻蛋,又是掉线的一天,也不知道这破空间何时才能联系上。
唉,真烦,不想了,睡。
……
一夜干热,烦躁得让人心慌,一行人没几个睡得踏实,第二天一睁眼,全都傻眼了。
每个人眼前如同张开一个巨大的白色纱帐,将整个山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众人有点慌,咋地一夜过后,就起大雾了咧?这莫不是撞鬼了吧?
古人极其迷信,遇上啥好事就感谢满天神佛保佑。若是不顺心触霉运的,例如此刻,则推脱妖魔鬼怪出来为祸作孽。
真是,可怜见的。
妥妥背锅侠。
林子里因何而起的大雾,林小月不知,但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三米,就让众人头疼得紧。
毕竟,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指南针,只靠日升月落、生存本能判断方位,本就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再隔着一大片白茫茫的世界,即使众人使劲瞪圆了眼,也寻摸不出正确的前进方向。
而且,山林里不时吹出一丝丝冷风,吹拂着一些细小的枯枝残叶,发出沙沙响声,更增添了此处诡秘莫测的氛围。
众人原本计划着天亮就继续赶路,但大雾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方向感。
最后,在众人被未知的恐惧包围前,乔大夫、里正和骆掌柜不得不凭借对方向的敏锐和声音,让众人排成一列纵队,一个抓着一个衣角,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大雾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沉重。
列成长队的众人在缓慢的摸索行进中,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烈阳逐渐升起,四周的温度在急剧攀升,可浓郁的白雾却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众人提着的心变得越发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