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眼看难民已心生退意,却不料,突然一声娇叱打断了所有人的心神,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出声的是一名女子,身着粉色繁花锦缎,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身段婀娜,看年纪与林小月一般大。但女子举手投足间,似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让她在一众狼狈不堪的难民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女子身旁除了一名俯首帖耳的侍女外,还有七名身强力壮的持刀侍卫,骑在高头大马,将女子坐着的马车簇拥在中间护着,观其架式以及外观装饰奢华的马车,无不彰显着女子不凡的身世。
起码,比他们这群灰头土脸的难民,实在好的不知差了几条街。
只见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娉娉婷婷的下了马车,身后四名护卫立刻下马护在其左右,冷峻的护卫高举着火把为女子照亮,似是在担忧女子脚下不稳,踩到石子不慎跌倒。
火把一举就是四根,真的是什么棱棱角角都照的清晰分明。但众人心下却暗暗腹诽:这么热天,被四根火把罩着,不热得慌吗?
黑暗的夜,一下子被四根火把照得透亮,同时,也将女子姣好的脸庞粉饰的更加柔美动人。最让人惊叹的是,女子身后不知因何缘由,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光晕,宛如九天神女落凡尘,让伏了一地的难民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黄色光晕下,女子一颦一笑皆透露出无比的优雅与自信,只是一开口说出的话就不怎么让人讨喜,“你们怎可如此冷无情,没见这些乡亲们受苦受难,断水绝粮,过得有多凄惨吗?你们明明有能力帮一把,却将这些难民的苦难视若无睹,冷心冷血至此,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艹,好一朵圣母白莲花。
手痒,想辣手摧花肿么办?
林小月不想搭理突然冒出来的神经病,可白莲花见她转过头,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这才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想要逃离此处。
于是,她越发肆无忌惮的开始输出,“你看你们这一行人,有牛有骡车,车不止有衣物被褥、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就连粮食都还有不少。你们家人这么少,根本吃不完,凭什么不分一些出来,给那些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难民们?你们看不到难民们风吹日晒,饥渴难耐,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了吗?”
“你你你个大头鬼。说的那么好听,你自己怎么不发发善心,帮帮难民啊?况且,姑娘,你坐的还是马车,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光你这一辆马车,就足以抵得过我们乡下人一辈子辛苦积攒下来的积蓄了。你既然这么大方,那别光动口不动手啊,慷他人之慨算怎么回事,要帮助难民渡过难关,你倒是从自己的马车,拿出吃食分给难民啊。”
二丫被这莫名其妙的女子气的浑身血液逆行,差点天灵盖都要掀飞起来了。本想着对方怎么看也像是大有来头的,起码一辆马车、七个持刀侍卫,还有贴身侍女侍候着,这阵式怎么看都非同一般。
结果,忍一时不代表风平浪静,退一步换来的是对方得寸进尺,这还怎么忍?先怼回去再说了。
“就是,姑娘嘴里说的挺大方的,那不如将你车的吃食,都拿出来救济一下难民们吧。姑娘这一身行头,怕是都抵得我们老百姓全家一辈子辛苦积攒下来的那点家业了。而且,姑娘人美心善,想做好事,大可将自己的东西分出来,我相信这里所有的难民承了姑娘的情,一定会对姑娘感恩戴德,待日后找到栖身之所,说不准,还会给姑娘点盏长明灯,每日早中晚三柱香诚心供奉着。”
小草也不甘示弱的和林招弟一起反驳回去。
在她看来,这女的根本就是脑子有病,没看他们一行十多人,有老有小,车粮食尚且不一定能够让他们撑到州城的,这姑娘一张嘴就要打他们活命的粮食的主意,让别人为她的善心善举买单,这不是有大病是什么?
“是啊,我妹妹说的很对呀。你怎么不拿自己的东西出来布施,就可着我们底层老百姓这点三瓜两枣来薅,难道这就是你们大户人家的善举和教养??”
林招弟和小草一人一句,怼的女子气的直跺脚。而一旁的难民,则在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交锋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吵,吵的好,最好打起来。
反正无论哪一方吃了大亏,对他们而言都有好处。
他们才不在乎双方吵的面红耳赤,内心还隐隐更期待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好是鹬蚌相争,而他们只需在一旁坐等着双方打生打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那便是最好的了。
难民们隐晦的兴奋并未瞒过林小月的眼睛,心下冷嗤:这些人,果然和未世里那些,面看似无助又可怜,不敢参与官方组织或是民间成立的探险小队,一起出基地收集物资,直面丧尸的威胁。偏偏成日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赖在基地里,乞求他人施舍物资给他们活命。
呵呵……,谁的物资不是用命换来的,凭什么你靠卖卖惨,人家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拿出物资救济你?凭你脸厚堪比城墙,还是凭你脑子缺根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