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过来道歉!”
陆遥回过头见他面白无须,耳垂上还有颗孕痣,掌柜的竟也是哥儿,拉着小年停下来。
伙计臊的脸通红,躬着身子走过来,“对,对不住,小得眼皮子浅还望客人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若再有一次,你便走吧我们布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伙计吓得连忙点头擦汗,他还得指着这份活养家糊口呢,可不能丢了。
陆遥气消了一半:“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还望掌柜的能多加管束下人吧。
“一定一定!客官可还有想要买的布料?”
陆遥倒是真看中那匹豆粉色的细布了,马上春天了,这颜色鲜嫩给小年做身裙装肯定好看。
两人又从新回到柜台边,陆遥道:“这匹豆粉色的细布给我来一匹。”
那伙计一听陆遥张口就是要一匹,惊的瞪大眼睛。
掌柜的道:“这样的细布旁人买两贯八百文,今个算是给您陪个不是,您给两贯五百文就行了。”
价格到是不贵,在镇上买普通的细布还要两贯六百文呢,陆遥直接给钱结了账。
掌柜的麻利的将那匹细布包裹好,两人抱着布走出来。
赵北川道:“怎么买了这么久,我都要进去找你们了。”
“别提了,大兄我们刚才在里面碰见个非常可恶的伙计!”小年绘声绘色的把里面发生的事说出来,听得赵北川一愣一愣的。
陆遥把布递给赵北川,“虽说受了点窝囊气,但也不白受,这匹细布便宜了三百文。”
小年一脸肉疼,“还是太贵了,这颜色也不适合大兄和小豆。”
“本也不是给他们俩买的,你自己拿去做衣裳,我看你上次给小金子做的就不错,这次自己试试做几件穿。”
小年激动的小脸通红,“真的吗?”马上又摇摇头,“不行,这么好的布料,我怕剪坏了。”
“有我在呢,我帮你剪出样子,你自己缝。”
“嗯!”
*
明天县试就要开始了,陆遥赶紧给小豆准备考试用的东西。
首先棉衣、棉裤、棉鞋不必说都要穿上的,县试管的比较松懈,并不像乡试和会试那般严格。听说乡试和会试只准穿单层的衣服,怕有人在衣服里夹私作弊。
烤篮里装着水囊和吃食,还有笔墨纸砚。
考试一共三天,正式一场,复试一场,招复一场。每天早上卯时三刻开始,到下午未时末上交试卷。
县试的内容基本就是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选则书上的一段话,令试者填充缺少的句子,跟后世的完形填空差不多。
墨义则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解释,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
小豆子四书五经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只要考试时不发挥失常,基本上有八成几率能考中,另外两成在天意和心态。
万一遇上极端天气,便是成年人都抵挡不住严寒,更别提年幼的孩子。陆遥祈祷着考试那几日天气晴朗,千万别下雪。
*
二月初五,一大早陆遥和赵北川早早起来,和面擀面条煮了几个荷包蛋。
寅时一刻,小豆和小年闻着饭香味醒了,两个孩子打着哆嗦穿上棉衣。
“快起来吃饭,莫要耽误了考试的时辰。”
“哎!”
热腾腾的汤面吃完身上暖乎乎的,陆遥最后检查了一次考篮,确定里面东西齐全,锁上门一家四口朝县衙走去。
考试的场地就在县衙旁边有一座科考棚,坐北朝南用一圈栅栏围住,看起来有些简陋。
他们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聚满了人,今日来参加县试的大约有三百多人,有的一看年纪就不小了,也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各个翘首以盼,心中无一不想着能金榜题名。
陆遥拉着小豆的手紧张得有些出汗,“待会进去别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忘,试题先挑自己会的写,写不出来的最后再想。”
小年帮弟弟整理了一下衣襟,“好好考,阿姐在外面等着你。”
随着官吏点到秋水镇,赵北川拍了小豆肩膀一下,“去吧,听你嫂子的,考不上大兄也不怪你。”
这一刻全家人的心思都挂在这个小树苗上,小豆子绷着小脸严肃的点点头,拎着考篮站在一众大人中间缓缓的往前走去。
入场前,有“搜子”既搜查考生全身,防止身上夹带纸张作弊。
官吏搜查的非常仔细,不光检查考篮,还要把衣服鞋袜脱掉,头发也得散开检查一遍,大概是去年发现有人在头发里藏纸作弊。
轮到小豆的时候,那官吏看着还不及自己胸口高的娃娃,瞪大眼睛对着名册仔细对比,确定报名者年方七岁后惊道:“我滴乖乖,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还是自打宣武三年恢复科举后,平阳县第一次有十岁以下的孩童参加县试,自然引得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