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掌马司,又行走片刻,赵柽回头看姚平仲。
只见姚平仲牵着黄马,不时抚摸鬃毛,嘴里还小声地念念有词。
赵柽瞅这黄马,看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品种,一般的名马他都认得,就算不是名马,但好马还是寻常马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黄马在马廊时他就瞅了半天,毛长皮瘦,没甚精神,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眼睛还算灵动,至于其它,都是普通。
“姚猛,这马什么名堂?”赵柽问道。
“主人,这马是八骏之一的渠黄啊。”姚平仲愣了愣,他知赵柽懂马,可怎么连渠黄都认不出来?
“渠黄?”赵柽止住脚步看他道:“这哪里是渠黄,你还不如说是黄骠马好了!”
渠黄虽然也是黄马,但却不是这么个黄,渠黄的毛色贴近汗血宝马那种白亮黄,就算是再落魄瘦弱,也不会是这种杏黄色。
若是渠黄,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赵柽都绝对会认出来。
至于黄骠马虽然颜色和这黄马接近,但是黄骠马是有白点的,位于肚子和两肋处,最主要的是黄骠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所以别名“西凉玉顶干草黄”,而且即使喂饱了草料,黄骠马肋条也显露在外,所以另有别名“透骨龙”。
“主人……”姚平仲忽然嘿嘿笑起来:“这匹马确实是渠黄,不过血脉不纯,才长成这副模样,那马廊里能找到这样的马已算不错。”
赵柽道:“你是说这马有渠黄的血统,但不纯正?”
姚平仲点头道:“正是如此,主人请看……”
他说着开始捣弄这匹黄马,黄马懒洋洋地也不在乎,就是一双微微凸出的眼珠,随着姚平仲的动作瞅来瞅去,不时还低下头伸出嘴,去薅姚平仲的头发。
姚平仲连着寻了这马身上几处特点给赵柽看,赵柽想了想,确实是渠黄独有的特点,只是这些特点都比较薄淡了,若不是对马极熟悉又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姚平仲道:“主人,虽然这匹渠黄血脉不纯,但也不是一般马可比,毕竟八骏血脉在身,眼下虽然看着瘦了,那是掌马司不懂喂养,回去后我喂它一段后定会神骏无比!”
“是吗?”赵柽眼中露出疑惑目光,名马这东西自然是血脉越纯净越好,因为可以最大继承这种马的特点。
所谓名马宝马,除了整体的能力要高于寻常马外,其中某一项能力肯定还有突出之处,比如有的擅跑,可以日行千里,有的耐力极高,可以跑一夜不用休息,有的性子凶猛,战场上甚至可以和主人一起战斗。
名马的血脉就是继承这些特点,一但血统不纯了,血脉杂掉,那这特点也会被弱化,甚至退成普通战马也不好说。
所以,名马这东西看血脉纯正与否。
赵柽对姚平仲的话深表怀疑,他倒瞧不出这马是几代渠黄血统,但无论几代,都不可能有原本的特点优势,甚至已经退化成普通战马也不好说。
姚平仲道:“主人就瞧好吧,待我把膘喂上去后,仔细探探这马还有甚么血统,到时候好好练上一番,至少也比那青锋马强就是!”
青锋马是段易长送给赵柽的那匹,这次他出征带了出来,青锋马不是名马宝马,只是大理马和别的马杂配出来的,无关什么血统。
那马没有突出的特点,虽然比普通青唐战马多了点耐力,但上限已经到头,彩云驹里也再培育不出能比过青锋的战马。
不过只是超过青锋马,赵柽倒还没有太多疑问,都在普通战马的范畴之内,高点低点其实关系并不大。
这时那黄马又低头下来薅姚平仲头发,姚平仲伸手扒拉它:“别闹!”
黄马被扒拉这一下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忽然张嘴一口咬住他头上发簪,猛地拽了出来,姚平仲这发簪只是普通木制,非银非玉,就见这黄马“咔嚓,咔嚓”几口就咬得粉碎。
姚平仲头发立刻散了下来,他呆了一呆,立刻大怒道:“你这畜牲在做甚!”
赵柽看得直皱眉,一般的名马宝马哪里有这些举动,不说孤傲无比,也断然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姚平仲骂骂咧咧照着马身就是两拳,这马吃痛,忽然一张嘴,顿时喷了姚平仲一脸木头渣子。
原来是这马将那簪子嚼碎了,并没有往肚子里咽,竟是含在口中,此时混合了口水,喷了姚平仲一脸。
赵柽面色古怪,瞅着这马,见它不停地打着响鼻,挣着缰绳,似乎想往他身后跑。
姚平仲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抹了一把脸,眼角直跳,心中想也不能和匹畜牲一般见识,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讪讪道:“主人,你看这马……多有灵性啊!”
赵柽板着脸道:“确实有灵性,回去之后你好好喂养,看看满膘后还有没有渠黄的那些特点,如果有的话,才能证明你眼光独到。”
姚平仲低头道:“是,属下知道了。”
两人进城,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直奔兵器库。
这兵器库却比马场那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