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就说腾图求见。”
周处道了声“好嘞,滕大人请稍候”,说完转身向阁中走去。
旁边的樊学文闻言神色大变,王爷?里面竟是位王爷?怪不得,怪不得,他早该想到!
不不不,他根本就想不到,几位常来常往的王爷过来作乐,都是前呼后拥,热闹非凡,手下都会通知他,然后他过去见礼敬酒,这是常例,正因为没有这些事,他才没想过对方会是位王爷。
如此看来,这肯定不是常来的那几位,樊楼这种地方,惯来的会常来,不惯来的一次都不会来,京城又不止他一家正店,各家都有交好的朝官大臣和王公贵族。
樊学文皱眉思索,看起来滕大人和这位王爷比较熟,居然连对方的侍卫都认得,一见到就立刻撤走人手,而且侍卫还有官身,这……
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王爷,至少一些闲散王爷没有这种威风,毕竟闲散王爷不领差遣,虽然身份地位尊贵,但是于朝堂之上并无影响。
至于当下有影响的王爷好像只有两位,一位是郓王赵楷,不过郓王之前来过樊楼,他也去拜见过,还送了礼物,应该不会是郓王……
不是郓王,莫非是另外那位?
另外那位……
一想到那位王爷,潘学文身上冷汗瞬间就流了出来。
那位可是位高权重,执掌生杀!
虽然那位民间声望极好,有贤王美称,但他想来,都是养望手段,当不得真。
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官面上人、豪商巨贾,听说的可不是市井上抱打不平,为民申冤,而是这位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杀人如麻,好色如命!
好色如命这事儿是今年岁后才传出来的,据说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两年前就是因为和这位争抢一名小娘,被当场打杀,亏得太尉府还隐瞒了两年,说什么衙内身染恶疾,不治而终。
本来最开始时许多人不信,毕竟听说这位连王妃都尚未娶纳,怎么可能会好色如命?
但后来却有人见到那小娘子从王府出去,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王府的人陪着逛街,由此才坐实了此事。
樊学文想到这里不由倒吸口凉气,这就对了,今晚这事儿不就是争抢花魁而起吗?这位因为此种事都能杀了高衙内,眼下再杀个把人怕也不算甚么!
他心中顿时惶恐不已,这位行事实在太没章法,想要赵元奴知会一声就是,自己这边直接给送上府去,若是喜欢樊楼的调调,只要开口,怕是没谁敢不给面子,都只会陪着笑脸送过来。
可眼下却是阴差阳错,走到此种地步,岂不是将这位给得罪死死?又当如何是好?樊学文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主意。
尤其这位刚从淮西平叛归来,听说在战场上杀得贼头乱滚,血流成河,将一座庐州城都给屠了一半,整片淮西大地尸横遍野,千里无人!
一想到这里,樊学文两股战战,胳膊腿儿都无了气力。
那可是战场,上过战场的哪个不是凶狠残暴,视人命如草芥,虽然他也自诩见过大世面,可那些又如何能与战场相比?
樊学文这时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心中大叫不好,楼内智囊乌先生去请陈侍郎,倘若到了后无人知会,岂不是要吃罪对方?那他樊楼可就再次坐蜡,解释都解释不清!
他咬了咬牙镇定起精神,伸手去召管事,管事早就瞧见事情不妙,一直在往后缩,此刻看大东家召唤,无奈又挪上前来。
樊学文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管事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樊学文看他不堪,气得咬牙跺脚,急忙再道:“快去,一定要堵住乌先生禀报实情,不然你小命难保!”
管事就算再怕,事关身家性命,也忙不迭向外跑去。
这时周处出来,看着滕图笑道:“滕大人,王爷有请!”
滕图抬腿迈步,忽然回头瞅了眼后面的樊学文,道:“这是樊楼的东家,王爷可……”
“王爷说了,滕大人可带此人进阁!”周处早就禀报过赵柽,说樊楼东家也在门外,赵柽交代一并带进。
两人进了阁儿,樊学文偷偷向前看去,隐约看到个年轻身影,却不敢直视,转了下目光一眼瞅见赵元奴,看她偎在那身影旁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死。
都是这小浪蹄子不守规矩,才惹下这般是非,一但事了,必要好好惩治。
可他忽然转念一想,此事不对,既然齐王殿下喜欢,那又何必惩治?
倒不如,不如借花献佛,如此这般……那岂不是既能将功折罪,又能攀上齐王这颗大树?
一想到此,樊学文仿佛回了血般,身上立刻来了气力,心中惶恐也渐渐消失,只做出副低头认罪的可怜模样。
滕图走上前去,礼道:“权知开封府事滕图,见过齐王!”
果然!樊学文心中立时落定,大礼参拜,照说话样:“罪民樊学文,拜见齐王殿下!”
两人话语一出,阁内忽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