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过,会州城外多了几骑,正是元镜、元极,还有元夏几个。
元极趴伏马背不动,身上伤势不能完全驾驭马匹,只好用绳索将身体和马身固定一处,防止掉落。
元夏在旁牵着元极那马的缰绳,一行人往北而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会州城渐渐消失身后,元夏道:“镜妃娘娘,现在往哪里走?”
元镜淡淡地道:“回怀州元庄。”
元极趴在马上,疑惑道:“镜妃,不先回兴庆府吗?”
元镜瞅他一眼,摇头道:“不把你送回去,又怎么放心。”
元极咬牙:“那贼子杀了我元家老祖,我元家誓与他不两立!”
说罢,他又用眼角余光瞅元夏几个,恨恨地道:“你们既都投了那贼子,还有何面目回去元庄!”
元夏几个面面相觑,顿觉无地自容,可事已至此,也无法分说,便都低头不语。
元镜道:“莫多言了,回去怀州再说!”
元极担心道:“镜妃,你离开兴庆这么久,若是不回宫看看,陛下会不会怪罪?”
元镜闻言神色冷了下来,淡然道:“把你们送回元庄之后,我就去天山神鸷宫,陛下那边我会上奏折说明,言往师门修养伤势。”
“养伤?”元极讶异道:“镜妃,你受伤了?那恶贼手段狠辣无比,可曾伤及根本?对了,此番他为何突然将我们都放走,是不是还有什么歹毒的阴谋计策待要使用?”
元镜闻言双眉一颦,一磕马镫,冷冷道:“闭嘴,哪来的这么多话,还不抓紧赶路!”
元极顿时不再言语,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赵柽站在会州城头,看着元镜一行人消失远处,不由轻叹口气,抬头望天。
这时高空之上碧蓝如洗,有几抹白云悠悠而过,寂寥而苍凉。
“刘营长,你妹妹在会州这些时日,为何不去一见?”
元果从旁闪过身来,苦笑道:“王爷,我哪里敢见她,小时候便打不过她,处处受她欺负,眼下弃暗投明,归顺王爷,唯恐她不理解,又喊打喊杀,到时我哪里是其对手。”
“噢?”赵柽道:“她小时候便这般骄横好动手吗?”
“自是如此,我虽然是家中独子,处处受宠,可她……”元果脸上露出一副胆战心惊神色:“可她,时常偷偷欺负于我,又威胁恐吓不得告诉大人,唉唉,现在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
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小时候归小时候,如今都早成人,你两个又是兄妹,自当多亲多近才是,哪里还能时常记仇以前。”
“王爷所言极是。”元果眼珠转了转,有些不太明白赵柽话里意思,至于赵柽放元镜元极等人离开,他也想不通,但这却都是不能问的,王爷所说所做自然全对,他只须恭维着也就是了。
“刘营长,我来问你……”赵柽想了想,道:“元镜最初是怎么被选进宫中的?”
“怎么选进宫中的?”元果一愣。
“西夏也有秀女制度,还是说各臣子世家都将画像呈上,让李乾顺挑选?”赵柽道。
“王爷,这些倒是都有,但舍妹不是这样选进宫里的。”元果摇头道。
“不是这样?”赵柽皱了皱眉,不是这样还有什么渠道能入宫?
“属下记得,舍妹入宫为妃,与她师门有关,是她师门一力促成的……”元果边思索边道。
“与她师门有关?天山神鸷宫吗?”赵柽眯了眯眼,这怎么还扯上师门了呢?
据他所知,这神鸷宫好像与西夏皇室并没有太多来往,甚至两者之间还有些不睦。
因为神鸷宫与自在门不和,势同水火,而自在门是西夏国宗一般的存在,那么神鸷宫和西夏的关系便应该不算太好,怎么还能将元镜往西夏皇宫里送呢?
“就是神鸷宫!”元果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名字,属下记起来了,元镜小时候遇到那个收她为徒的神秘人,就是神鸷宫的宫主,她后来入宫给李乾顺做妃子,就和她这个师父有关系!”
“神鸷宫宫主……”赵柽吸了口气,当今的天山神鸷宫宫主是名女子,唤作澹台长夜,乃是大宗师的武艺境界。
当年这澹台长夜和自在门的李凰珠,都曾与元神切磋过,武艺约莫是伯仲之间,但若非要分个高低上下,则都略逊元神一丝,其实这一丝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大宗师积累深厚,宽宏远达,只一丝一毫未必就一定能够影响到战局。
但世间向来又有俗语说法,曰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权且计算当时澹台长夜和李凰珠不如元神。
但如今二十年过去,却有些不太好讲了,毕竟自在门也好,神鸷宫也罢,底蕴都还是要强过元家的。
这也是当年元神为何已经是大宗师境界,还要远走波斯的原因。
登上大宗师后,元家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助力了,已经到头了,但自在门和神鸷宫这两处则不同,两处本出自一脉,千年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