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虽然只是寻常的吼叫,但在下水道这种密闭空间,声音能发挥出来的作用比平地更强。
阿西娜也被震慑住了一瞬,当她清醒过来时,脚底没有感知到任何震动,耳边的风声却在警告她——克雷顿扑上来了。
“就算缺这一条罪名你也该死!”
尽管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中尉依旧执着地朝鼻子前面这团湿润的香气挥出刀刃。
骑兵刀破空的声音完全被他运动时带起的风声所掩盖,这份基于多年征战经验之上的险恶用心准确地切在血肉之上。
得手了。
克雷顿快速收刀,没有留恋地后退。
他不觉得这一刀就能解决掉生命力顽强的怪物,即使是寻常人之间的战斗,“反击致死”也是非常常见的事,这已经成了一个专业术语。
但他退的还不够快。
粘腻的蛛网虽然没有将他完全缠住,但也裹住了他的腿。
“芭芭拉!”他大喊。
家庭主妇没让他失望,一股强劲的寒流立刻从侧面袭来,将狼人和无声逼近的蜘蛛一起冻住。
克雷顿的血液一滞,身体顿时感觉沉重了不少,毛发表面甚至结出一层霜来,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是在农场长大的,对于蜘蛛这种喜欢寄宿在谷仓里的生物非常熟悉。
这种虫子的腿脚并不用肌肉发力,拆开一只蜘蛛,里面最多的是透明的液体,到了冬天,农场里的蜘蛛就会少很多。
这是一种怕冷的虫子。
至少比浑身是毛的狼人要怕冷。
“又是吸血鬼。”他们听到阿西娜嫌恶的声音,那声音在逐渐离远。
克雷顿再次挥刀,趁机将身上因寒冷脆化的蛛丝拆掉,随后他挽了个刀花。
“我开始有些喜欢冬天了。”
阿西娜不喜欢这个笑话。
她的胸口在流血,伤势不算严重,但却十足地羞辱了她。
被恶魔遮住眼睛会失去对距离的把控,但不知为何,她的障眼法没能完全影响到狼人,就好像她的法术在他身上受到了削弱。
“很好,小狗,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免疫魔障,但我会让你死在自己喜欢的季节的。”
凌厉的破空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克雷顿单手抓着自己脱下的大衣在空中顺时针甩动,将那些不明飞行物统统打落下来。
但蜘蛛教士并不只针对他发起进攻。
“我要死了!”克雷顿听到旁边芭芭拉在惊恐地尖叫:“这是什么东西?它戳破了我的心脏!”
她尖叫个不停。
死人才不会叫得那么大声,他判断吸血鬼不需要安慰。
“接着释放你的寒气,越冷越好。”
阿西娜的冷笑声响了起来:“恐怕她做不到了,一点圣水虽然不致命,但也足以叫她动弹不得。”
芭芭拉没有说话,事实确实如阿西娜所说。
克雷顿的呼吸逐渐粗重,他没想过堕落圣职也能制造圣水,这个疏忽让芭芭拉付出了代价。
这半年来,他在寻找阿西娜报仇的路上更是屡遭挫折,稍有信息变动,他之前做的准备就都成了白费,如今终于和阿西娜正式交战,芭芭拉的受伤却让他们最大的优势被抹平。
他不能不愤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心中的愤怒越来越激烈,这种肆意的情感宛如潮汐在血管中拍打不休,又有一部分转化为强烈的食欲,令他倍感煎熬。
当那可怕的欲望激荡至最顶峰时,克雷顿终于无法抑制了。
他压低耳朵,朝阿西娜用力砸出手里的刀,接着四肢撑地猛然发力,以比长刀更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血液运转中涌起的热流随着他失控的理智一同喷薄而出。
伴随着那热流的是从未有的力量感,狼人感到燥热,感到沉重。
它被束缚着。
衣服是束缚、武器也是束缚,甚至呼吸也是........只有抛下一切,它才能用力量更快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狼人舍弃了所有身外之物,屏息凝神,只留下长臂和双爪对着阿西娜展开了轮番进攻,速度快到带起了可怖的风声,在视力无效的情况下,阿西娜仅靠精神力和震动感知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的动作。
它简直如同一台绞肉机器般不知疲倦地攻击着。
每一次爪击之后都会接一记更快的肘击,然后再是下劈,再是横向爪击......军部流传的美尼亚护身术在狼人异化的躯体发挥下杀伤力更是倍增,每轮甚至能完成九次进攻,逼迫阿西娜不断后退。
被赋予实体的无形者刚刚被召唤出来就被它的利爪击溃,蜘蛛教士的任何进攻意图都来不及完成,不得不转为防守。
她看见在完全没有光源的黑暗中,狼人的黄色眼睛放出了晦暗的光。
“咒缚.......”阿西娜喃喃道。
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