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太夫人,她先是惊愕:三儿媳妇什么时候也喜欢收藏金饰了?
接着,太夫人微微蹙眉,她看着这东西有些眼熟。
终于,老人家想起来了,这是、这是——
太夫人再是个和软的性子,此刻也要生气了。
关键是,太夫人本质上并不是软弱的人。
想想也是,一个寡母,在乡下,带大了三个孩子。又岂会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包子?
她现在会和软,主要是因为长子出息了,家里富贵了,她不想给儿孙惹祸。
尤其柳氏是自家人,能忍则忍,得过且过。
家和万事兴嘛。
否则,太夫人真若狠起来,只婆母这个身份,就能让柳氏痛苦不堪还说不出一个字儿!
太夫人的笑容消失了,雷国公的脸也冷了下来。
还有卫赟——
柳氏是个什么人,他清楚。
柳氏此举的用意,他更是明明白白。
好哇!
好个柳氏,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嗤!”
卫赟轻笑了一下,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不是刚才认真、恭敬的模样,而是像极了熊孩子、纨绔子弟。
他是晚辈嘛。
他年纪小啊!
所以,他可以不懂事!
卫赟用吊儿郎当的口吻,故作欢喜的模样,“三叔母,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还准备了两份见面礼?”
“三叔母,您是不是想让三叔亲手把礼物送给我?三叔,有劳了!”
卫三叔原本那双透着清澈愚蠢的眼眸里,此刻是一片懵逼。
“老三,没听到你大侄子的话吗?既然想送礼,就赶紧的!”
太夫人果然是恼了,没有再给柳氏留面子。
她直接对着儿子下命令。
娘宝男卫三叔,绝对是亲娘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
他完全不顾柳氏的抗拒,直接从她袖子里掏出了那个匣子。
看都没看,卫三叔就冲着卫赟说道:“给!三叔送你的!”
柳氏:……那是我的陪嫁!是我的东西!
谁家好男儿会用妻子的嫁妆送礼?
偏偏,柳氏又被“规矩”束缚了——女子当娴静贤淑,当遵从三从四德。
出嫁从夫!
卫三是她的夫君,在外面,她要尊敬、顺从!
柳氏拼命的在心里默念这些大道理,这才没有立刻发作。
“谢三叔!”
“三叔,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对我新妇也是爱屋及乌!”
卫赟上前一步,就把匣子拿了过来。
他嘴里还不忘说些好听的词儿。
只是,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卫赟只说三叔,却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三叔母”。
太夫人&二房夫妇:……得,柳氏算是彻底得罪大郎了。
卫赟不是普通的侄子啊,他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卫家未来的掌权人。
得罪了他,就是自绝后路呢!
太夫人&二房夫妇:……柳氏到底是蠢呢,蠢呢,还是蠢呢?
太夫人看了眼没出息的三儿子,默默的叹了口气。
雷国公和大夫人却还是神色不动。
两人都看不出喜怒,也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卫赟接过匣子,转手就递到了龙岁岁面前。
龙岁岁没有伸手接,而是打开了匣子。
哦豁,是竹简!
还是只有残缺的两三片。
龙岁岁依稀能够认出几个字,其中还有刻坏的字。
龙岁岁了然,这应该是刻坏了某个字,影响到整片竹简的使用,便直接被废弃了。
这,就是古人丢的“废纸”。
“刻坏了?不要的竹简?”
龙岁岁没有只是看,她一边“鉴赏”,还一边讲解竹简的细节、问题,以及她的猜测等都说了出来。
卫赟作为好夫婿,自然非常积极的捧哏。
他的惊讶,七分假,却也有三分真。
卫赟是真的有些惊讶:三叔母如此珍藏的宝贝,居然只是古人刻坏的“破烂儿”。
“胡说!怎么会是刻坏的?”
柳氏也是一惊,接着就是不信。
她确实不认识竹简上的字,可她知道,这就是好几百年的古物!
龙岁岁遭受质疑,却还是情绪稳定,她甚至现场进行了教学:
“三叔母,若朴,你们看,这是先秦时的大篆,这个字是吾,这个字是日,这个字是朝,但又被划了一刀,大抵就是刻坏了,所以后面就没有字了!”
龙岁岁说得有理有据。
关键是,她语气笃定,颇有专家的风范。
而在场的人,也只有龙岁岁这个颜氏女的学问最高、家族底蕴最深厚。
毫不夸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