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心中早就有了安排,也就不会过于急切。
他故意脚下一个踉跄,将酒杯里的酒撒到了自己身上。
青松赶忙伸手扶住。
韩仲礼却趁机问道:“她呢,可还好?”
青松:……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一个丫头。
不过,作为韩仲礼最心腹的小厮,青松也是见过阿娇的。
人,长得没话说。
白皙娇俏、杏眼桃腮,身姿袅娜,天生尤物。
还有那股子娇娇怯怯的气质,更是让男人忍不住的心生怜爱。
难怪世子爷这般清冷自持的人,都会屡屡为阿娇破戒。
实在是,这丫头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啊!
只是——
今天可是世子爷大喜的日子,未来的少夫人就在新房等着世子爷。
世子爷却还惦记阿娇,这、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青松倒没想过世子爷会因为宠爱阿娇而忘了分寸。
毕竟,“宠妾灭妻”,在夫人、世子爷母子心里,可是大忌。
世子爷才不会自乱规矩。
“估计就是觉得阿娇可怜吧。”
“世子爷那般宠爱,阿娇却也只是个通房。”
“别说扶正了,就是连个姨娘都不是。”
“今天少夫人进了门,明天阿娇就有了主母——”
阿娇要给少夫人敬茶,要得到少夫人的“认可”。
少夫人若是不认,阿娇连通房丫头都做不成。
按照大宅院里的规矩,女主人容不下通房丫头,通房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要么,被拉出去随便找个小厮、庄户嫁掉;
要么,直接卖掉。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姿色倾国、享受过富贵日子的阿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青松按照以往的惯例,暗暗在心底感叹着。
他也没有忘了回答世子爷的问题:“阿娇还在内书房伺候!”
通房是没有单独的院子的。
少夫人没有进门之前,世子爷在哪儿,她就跟着在哪儿。
如今,东苑有了少夫人,整个后庭就都是少夫人的地盘。
而阿娇还没有敬过茶,没有在少夫人面前过了明路,就只能像寻常丫头一样,在当值的地方当差。
不过,后院的管事妈妈,考虑到阿娇的通房身份,也不好真的把她当普通丫头。
又怕阿娇在新房晃悠,会引起少夫人的怀疑,继而厌恶,再闹将起来,管事妈妈便索性把阿娇远远的安排到了书房里。
如此,既不会碍少夫人的眼,也能让世子爷满意。
果然,听了青松的回禀,韩仲礼扶着青松的肩膀,状似自己因为酒醉而身形不稳、只能靠着小厮搀扶的模样。
他低垂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好!”
王妈妈不愧是他的奶娘,考虑事情,就是周到!
“二弟!世子爷!”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便有一道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韩仲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冷。
是他!
韩伯谦,他的庶出大哥。
不过是个贱奴所出的庶孽,却因为梁国公的抬举,成了京中出了名的“韩家大爷”。
哦不,那是过去。
前两年,韩伯谦被梁国公安排去了边城。
靠着梁国公给他铺好的路,立了些许战功,回到京城后,又靠着梁国公的门荫,入了五城兵马司任副指挥,正五品!
那一年,韩伯谦才二十岁啊。
二十岁的五品官,在百官云集、权贵多如狗的京城,也能夸一句“少年俊彦”!
韩仲礼愈发刻苦的读书,终于在今年春闱的时候,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直接入翰林院为修撰,从六品。
他的官职肯定不如韩伯谦的高。
不过,大齐朝重文轻武,五品的武官,不但比不上同品级的文官,就连低品级的,也无法比拟。
就像韩仲礼,品级不高,却胜在清贵啊。
且,翰林院是什么地方,“非翰林不入内阁”。
入了翰林,才有机会做阁臣,成为所谓的宰相。
而武将,顶破天也就是个将军。
哪怕在外领兵打仗,也要受文官、甚至是太监的节制。
更不用说,韩仲礼还不单单是小小翰林,他还是梁国公府的世子,将来能够承袭爵位。
“……韩伯谦,你就算有父亲的偏心又如何?”
“这梁国公府,终究还是属于我的!”
韩仲礼对韩伯谦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有轻蔑。
他们虽然是血脉至亲,却早已形同水火。
彼此间,不过是在人前维持些许体面罢了。
暗地里,兄弟俩早已斗得天昏地暗。
不过,在韩仲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