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睡醒了,看见正午明媚的光,低眉浅笑,心道:今日怕是走不了了。紫英看她醒了,给她收拾了。一出屋门,就看见祖父坐在厅里看着书等她,小姑娘有点抱歉道:“祖父,我是不是太贪睡了。”
“你睡你的,咱们没有着急的事,我本就想慢慢走。”宇文戟放下书,笑着说,“祖父带你出去逛逛,这里是离皇都近的镇子,还算热闹。”
小姑娘一听就高兴了,回身进屋了,不一会儿,一个俊俏小少年手持一精致的面具就站在他面前了,小少年将自己的手腕伸给他:“祖父,帮我把手铃摘了吧。以后我要是男装,就把手铃放在祖父这。”宇文戟轻轻给她摘了。小姑娘从紫英口里得知,她被哥丹威带走的那个晚上,祖父看见手铃的时候几近崩溃,她好心疼。这次她想好了,出来无可避免会有行动的,她不瞒他了,让他心安。
爷俩手拉手着去逛街了,哥丹威和六个夜麒跟着。驿站门口直对着街是镇上最繁华的商业街,小公子也不买东西,就一家一家逛,宇文戟见他确实没有喜欢的,也就没出手。直到走到一个馄饨摊子前,闻着香味,小公子眼巴巴地看着老板下馄饨,宇文戟一笑,拉着他坐过去了,“老板,麻烦给我们来几碗馄饨。”小公子冲着老板道。
“来了”老板一转身,抬眼看见宇文戟,愣了一下,眼圈红了,转身毕恭毕敬地上了两碗馄饨,临近宇文戟身侧的时候轻声道:“主帅慢吃,若是不够,还有的。”他犯愣的时候,宇文澜就警觉了,他往宇文戟身侧站的时候,她藏在身上的银针已经在手里了。宇文戟抬眼看了老板一眼,“前锋营哨兵赵石头”,老板刚要跪,被宇文戟拦了。他没在说话,默默地把馄饨吃了。
小公子知道,是他藏起来归家的赤羽,煮着馄饨的赤羽。尽管都知道是为了日后归队,可是面对这样的局面,终究都不痛快。“老板,我才出门,跟我讲讲这个镇子有啥好玩的吧?”带面具的小公子说。“回公子,咱们个镇啊,也是古镇了,比皇都还早呢......”赵石头滔滔不绝地讲着小镇的历史,南来北往地趣事。听着听着,小公子扫了一眼哥丹威,嘴角翘了。
回到驿站的小院,宇文澜给祖父沏了一杯茶,捧给他,宇文戟一愣,然后笑了:“这么懂事了?”“是谢祖父”小姑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见他疑惑接着说,“祖父的兵,是最好的兵,那个赵石头是夜麒带出来的,他刚才说皇城里的人在街口的客栈住着呢,跟着咱俩一路了。我感谢上苍,让我到了祖父这里,因为祖父为我带了最好的兵,才没辜负我的本事。”
“你用密语了?我怎么没发现?”宇文戟惊问。
“也不算密语吧,一种手势,您没觉得他说到高兴处动作特别多吗?”小姑娘笑着,这是夜麒传递消息的一种方式,这几年诸葛逸用心了。宇文戟看着这个孩子,她说过静待来日归期,这散落在宣国各地的赤羽,待归来之时,怕比之前还要强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遇见大城镇宇文戟带着两个孩子坐着马车出来逛,小镇小村就带着小公子步行溜达,小公子对小姐还颇为照顾,经常给小姐买些小吃食,看着两个青梅竹马的小家伙还挺可人的。路上跟着的人渐渐地少了,小姑娘知道,回去复命了。
因为走的太慢,一个月的路程,让他们走成了将近三个月,从七月底走到了十月中旬,连小姑娘最重要的九岁生辰也是路上过的。这趟行程的消息传回皇都,坐实了宇文戟混成了闲散侯爷的人设,也更加加深了宇文澜病弱的身体怕是要客死他乡的感觉。
而当事的两人,此刻正在收拾西京的豪华大宅,小姑娘有钱,但她不能僭越,可镇南侯府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这样的院落随便用。再加上现在宇文戟更是将自己怼天怼地的混不吝名号升级了,告到宣德帝那,他也是我行我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西京各级官员对来的这位大神,也是敬而远之,实在琢磨不明白宣德帝的意思,既不好得罪,又不敢讨好。
“我要这间”小姑娘冲进书房,站在中厅里指着西侧的书斋笑道,“祖父还是坐东首看我吧,把屏风撤了,挡着我了。”宇文戟只要不涉及她身体,从不拒绝,随着她折腾。
晚膳没在府里用,一行人去了西京最大的酒楼,进了门,小姑娘看见了“飘香楼”三个字,才反应过来,嘴角一扯,没表情地进门了。其实宇文戟进门也是一愣,心想:这孩子买卖开的这么大了吗?自然是老规矩,镇南侯府的世子必须是三层的豪包,一入座,小姑娘就笑了,自嘲地说:“我以为会吃点和家里不一样的味呢!这生意做大了,也没意思。”欧老二听了,先是一呆,接着就哈哈大笑。
不过菜式上来以后,小姑娘才满了意,确实是西京当地的特色,结合了皇都的菜品,各取所长了。看来她师父要是不当和尚,真的是一万能CEO,一顿饭吃的甚是欢愉。有点吃热的宇文澜走到窗前,推开了半扇窗户想凉快一下,没想到竟让她看到了瞠目结舌的场面——灯火辉煌的异域风格的花楼。因为是从楼上往下看,尽览无余,还有穿着异域风格的仕女,里面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