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修在她床前待了很久,看着她独自承受着这一切,他甚至清楚的记得碳块在她身上发出的嘶嘶声。轻轻将她面上的发丝拨开,他对着她说:“等着我,我再也不让人伤你一分。”他滑着轮椅,退出了她的房间。
萧云修在厢房见了睿王和宇文戟,一进门,他将自己从轮椅上拖到地上,爬了两步,对着宇文戟流着泪道:“宇文祖父,今日是太子冲着云修来的,澜儿的暖炉里有皇孙喜欢的味道,所以那孩子才会去的,是我拖累的澜儿。太子向我示好了,我没接。您打我吧!”
宇文戟怎么可能怪他,如今众人都裹挟在皇都的暗流里,谁也脱不了身。宇文戟道:“萧靖,把他扶起来”起身去把轮椅推过来了。宇文戟扶着萧云修的肩道:“我曾经想给她送到南楚去,如今南楚遍布她的人,那里她能活的自在些,可她不走,你可知为何?”
“她说,她要那个人道歉,为无辜枉死的赤羽、墨云军的将士道歉!如今你我两家背负着血海深仇,裹挟在这皇都之中,日子均不会好过,她心里有数,你心里想必也有数了,我又怎么能怪你呢!”宇文戟含着泪道。
接着宇文戟双手扶着他的肩道:“萧云修,唯有你足够强大,才能护的住她啊!”
萧云修滑到在睿王面前道:“父王,这几个月帮帮孩儿,孩儿想请欧谷主把毒解了。”睿王见他已有主见,扶着他肩点了点头。接着就见他转向宇文戟:“宇文祖父,我此生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安好,请您信我!”
“去办你该干的,让我信你!”宇文戟慎重地看着他道。
后半夜宇文澜醒了,她是被疼醒的,小脸皱着咬着牙,紫英一直陪着她,屏风外坐着的是她祖父。“水”宇文澜低声道,紫英紧忙给她喂了水。宇文戟进来了,趴到床边问:“怎么样?可疼的厉害?”
小姑娘喝了水,咬着牙发着狠说:“这姓周生的斗起来,真够狠的。我倒是大意了,我信了卫家,但她是皇后,怎么可能不考虑利益。好,很好,周生凌书,咱俩不死不休了。”
宇文戟见她发狠,知道她肯定是疼的厉害。“澜儿如何知道是太子干的?”宇文戟问道,他实在是怀疑这孩子又是把自己露出去的。小姑娘道:“原先给的碳不是这个味,换了一次味就变了。我以为是冲着我的,一直提防着,看见孩子的时候来不及了。”
“祖父,让紫英给我扇扇,我后背火辣辣的。”小姑娘委屈道。宇文戟起身,说:“祖父在外间,哪里不舒服喊我。”就出去了。紫英给她把毯子掀了,拿了个小扇对着伤口扇着。
小姑娘这次是自己露出去的,她完全没必要去求卫氏,她想试试华国公的真假以及皇后的态度。萧云修那边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盘了这个局,后面让两个皇子斗才有的斗。不能和祖父说太多,现在他们俩太亲密了,容易被他看穿,就如刚才,他在怀疑自己。
宇文戟坐在屏风后琢磨了良久,这孩子最近一直没出院子,看样子真的是大意了。最近睿王和萧云修牵扯了她太多精力,并且她也信了卫伯奋的,怕真不是她露了自己,以后皇城真的不能进,这孩子次次受伤地回来。
小姑娘似乎睡的很熟,其实她一直听着宇文戟的气息,听着祖父似乎是信了。今天的动静太大了,她绝不能让宇文戟发现,否则麻烦太大,这个时候实在没有精力再跟祖父周旋了。祖父心疼自己,她知道,可这条路走起来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能护住宇文家,护着自己的命,就算是成功了。萧云修怕是要解毒了,这段时间他那边不能动,自己必须把事情扛过来。宇文澜清楚,必须有取舍,祖父,这次对不住了!
翌日清晨,宇文澜醒了,宇文戟和紫英熬了一宿,看她醒了,紫英刚要问,就听她道:“祖父,您去书房等我,帮我把师父、寒祖父,还有我那俩人都叫到书房去。”宇文戟从屏风后道:“澜儿,我让他们过来吧,你不能起身的。”
刚说完,就见小姑娘披着外衫站在他面前了。宇文澜冷着脸,对着祖父道:“您去吧,帮我安排一下,我这就来。”宇文戟看她这脸色,也有点怵了,抬脚出去了。待祖父走了,小姑娘才哆哆嗦嗦的扶着桌子坐下,对着紫英道:“不管你和祖父之间有什么默契,这事若让他知道,你就别跟我了。”紫英这才知道,她的主子什么都知道,低头紧忙跪下了。
“给我包一下,我后背不能被磨了。”宇文澜没再和紫英折腾那些事。小姑娘穿了一件长衫,也没系腰带,就让紫英背她去书房了。宇文戟在院门处接的她,背身半蹲在她面前,小姑娘第一次被祖父背起,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想到自己又一次瞒了这个男人,心里揪着生疼。
宇文戟背她进了屋,小姑娘对着一众人道:“来吧,干活。”
接着对着诸葛逸道:“去把昨日宫宴上碳块的香气透给二皇子,他不是闭门思过吗?让他自己想办法自救。给太子办事的人,护好了,别让人弄死了。从今起你把所有奏折副本都给我祖父。”
“寒祖父,替顾朗去趟皇都西门边上的香料铺子,把这个给掌柜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