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警察厅办公楼前。
齐越启动轿车。
姜斌匆匆出来,拉开车门坐进来。
“怎么才走?”
齐越问。
姜斌说:“你不也才走吗?”
齐越叹了口气:“我问你怎么才走,你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偏偏要反问一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姜斌点燃一支香烟:“叫什么?”
齐越说:“这叫抬杠。”
姜斌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这句才叫抬杠。”
“继续抬杠。”
“………”
“今天开会,你怎么不发言?”
“你们说的头头是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没完了是吧……”
轿车开出了警察厅。
途中,齐越问:“你去哪儿?回宿舍还是去我家?”
姜斌沉默了一会:“你要是没啥事,陪我去江边走走。”
齐越笑:“正合我意。我刚好也想去看看江景。”
轿车一路疾驰朝江边驶去。
……
五月的松华江畔,游人如织。
姜斌凭栏远眺,神情黯然。
齐越迈步来到近前:“姜斌,看你情绪不高,怎么了?”
姜斌说:“家里来信说,三叔去世了。”
齐越问:“亲三叔?”
姜斌点了点头。
“节哀。”
齐越安慰拍了拍他肩膀。
姜斌说:“当年,我年轻气盛,受到坏人蛊惑,险些就此误入歧途,他苦口婆心给我讲道理,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教我做人,教我做事,对我来说,他就像是父亲……”
齐越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他听出来了,姜斌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在缅怀徐铁虎。
所谓三叔去世只是一个由头。
齐越始终疑心,自己的军统身份,姜斌究竟知不知情。
按说,邱维汉应该保守这个秘密。
齐越不知道姜斌。
姜斌也不知道齐越。
这样才对。
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假设姜斌的级别高,或许有权限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挑明而已。
正因为如此,齐越当初才不敢隐瞒电台的下落,谁又能保证,那不是试探自己的陷阱呢?
——你明明拿到了电台,却又对上级隐瞒不报!
只此一件事,百口莫辩。
“汪!”
忽然传来一声狗吠。
一只小黑狗蹲在齐越脚下。
小黑狗最多也就两个月大。
看着不太像本地品种。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姜斌缅怀了一会“三叔”,情绪也得到了释放。
两人闲聊了一会。
齐越说:“晚上别回去了,我陪你去伊莎贝拉散散心。”
姜斌说:“心情不佳,改天吧。”
齐越说:“那也好。”
姜斌说:“你先回去吧。”
齐越问:“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姜斌望着江面,闷闷抽着香烟。
齐越安慰了几句,独自回到轿车旁,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低头一看,那只小黑狗竟然跟了过来。
四周也没见哪个像狗主人。
他蹲下身,摸了摸狗头。
小黑狗尾巴摇的欢实,亲热的舔着齐越的手。
自从租了房子,齐越早就打算养一只狗看家护院,眼见小黑狗也是无主的流浪狗,带回去养着倒也不错。
……
周日。
上午十点钟。
齐越坐在椅子上,手中摆弄着一块金锭,他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安全的把这笔巨款交给组织。
他刚刚出去了一趟,找了一个黑市商人打听过行情,这种民初制造的金锭成色好,兑换价格非常高。
这么多金锭太过扎眼,想要带出城都是个难题。
最好的办法是兑换成钞票。
小黑狗前爪搭在椅子上,不停嗅着齐越手中的金锭。
齐越笑道:“黑妞,你也喜欢金子?”
最近几天,齐越一直叫它“黑妞”,名字的由来也简单,小黑狗是母狗,所以叫黑妞。
黑妞汪了一声,飞速跑了出去。
齐越起身一看,杜鹃拎着一个纸袋进了院子,黑妞拦在杜鹃身前,一边汪汪叫一边后退。
齐越把金锭收起来,对门外喊了一声:“黑妞,回来!”
黑妞一掉腚,转头跑了回来。
杜鹃进了屋子,又好气又好笑,抬脚虚踢了黑妞一下:“哪来的小破狗,袜子差点给我咬破了!”
黑妞张牙舞爪,躲在齐越身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