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俭说:“作为同党,阿水若是被捕,就会威胁到你的安全,所以,你才会趁机将其击毙,以达到灭口的目的!我甚至怀疑,你出现在会芳里,本就是来找阿水接头,当然了,接头肯定会掩人耳目,就比如,在街上擦肩而过的瞬间,口头把命令传达给阿水。”
“高科长,这、这也太扯淡了……”
王连升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克俭冷笑:“扯淡?我不觉得。”
“那家伙是服毒死的!对对对,毒死的,跟我没关系!”
王连升总算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克俭缓缓说:“你当然不知道他服了毒,否则的话,根本没必要开枪。还有,你开的第一枪,就已经存心想要阿水的命,子弹擦破耳朵,稍微偏一点,就会打碎他的脑袋!”
“我那是蒙的……”
王连升哭丧着脸说。
高克俭点点头:“好,我就当你是蒙的。”
王连升赶忙说:“绝对是蒙的。”
高克俭说:“问题是,特务科缉拿人犯,肯定要留活口,你在警察厅多年,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王连升迟疑着:“知道是知道,可是……”
高科技截口说:“既然知道,为什么朝阿水脑袋开枪?”
王连升说:“他伸手往兜里摸,我想都没想就开了一枪,我的枪法没这么准,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
高克俭说:“枪法的好坏,也是用来伪装身份的手段。”
王连升欲哭无泪:“我伪装啥呀……不对呀,高科长。”
高克俭问:“哪里不对?”
王连升说:“阿水用飞刀伤我,我们怎么可能是一伙呢?”
“不是飞刀,是改锥。”
刘文龙在一旁纠正。
王连升说:“对对对,是改锥,可那把改锥磨的比刀子还锋利,你们也看到了,我腿上流了好多的血。”
他刚刚包扎了伤口,裤子上还有斑斑血迹。
高克俭说:“他那是为了掩护你,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
王连升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忽然发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量身打造的一样,每一处疑点都能和自己联系上。
最倒霉的是,胡乱开的一枪,竟然射中了阿水的要害。
他心里很清楚。
这是引起高克俭怀疑的主要原因。
王连升不知道的是,那是齐越用94式手枪“帮他”命中的。
齐越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王连升,虽说是临时起意,但每一步设计都极具针对性。
就比如,换成别人也许不会深究。
可高克俭不一样,那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推理的老牌特工,能从寻常的行为上,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加上王连升的间谍嫌疑并未解除。
这一切才会理所当然的发生。
在这件事上,细节至关重要。
齐越浑水摸鱼,借着夜幕掩护,在王连升习惯的连发中,开枪射中已经服毒自尽的阿水胸口。
之所以栽赃王连升,是因为他对松浦商店起了疑心,若是能尽快除掉他,会省去很多麻烦,至于说会不会引火烧身,在概率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常情况下,高克俭不会平白无故怀疑特务科的人。
齐越出现在会芳里,是为了送王连升,纯属赶巧了,而且他一直没开枪,侧面也说明心里没鬼。
而王连升来会芳里,虽说名义上是来找女人,但从间谍思维考虑,会不会是和同党接头呢?
至于射中阿水要害那一枪,更加不用担心,王连升自己都认为自己开了八枪,根本不可能怀疑其他。
所以,看似简单的设计,在细节上其实并不简单。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连升,你去青年棋社做什么?”
高克俭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啥?”
王连升还没缓过神来。
“我问你,去青年棋社做什么?”
高克俭又重复了一遍。
王连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们监视我?”
高克俭淡淡的说:“特务科有权监视任何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连升支吾着说:“去棋社、随便转转……”
“一个不会下棋的人,去棋社随便转转?”
“………”
“而且刻意在街上绕了几圈,从后门进的棋社,如果只是随便转转,有必要搞得鬼鬼祟祟吗?”
“………”
“陈忠勉被杀当天,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
“简直是一派胡言!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陈忠勉被杀当天,你家里房门上着锁,这怎么解释?”
高克俭一瞬不眨盯着王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