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通讯中的诺亚,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们齐齐看向前方的屏幕,同样望着那个闪烁的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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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表情平静,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意的“新出智明”,朱蒂竖起一根手指,点在了嘴唇前方。
“asecretmakesawomanwoman……rememberit?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为了提醒自己,让我绝对不能遗忘,我一直把它挂在嘴边。在我父亲死去,我的家被付之一炬的那个晚上。”
“……哼。”发出了一声嗤笑,贝尔摩德抠住易容面具的边缘,平静地将它一点点从脸上扯开。
英俊温文的脸一点点变形,碎裂,仿佛有什么藏在人皮下的东西,在慢慢撑破这层皮囊,展现出真实的面貌。
她的动作仿佛故意放得很慢,近距离地看这个场面,有种难言的惊悚可怖。
朱蒂镇定地看着她,死死凝视着她慢慢暴露出来的那张脸庞。
“克丽丝·温亚德,不,应该叫你,贝尔摩德……”
是,这才是这个恶魔般的女人该用的名字。
莎朗也好,克丽丝也好,天知道这个不老的怪物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呢?
“原来,你是那时候的小女孩。”恢复成自己面貌的贝尔摩德不再佯装,嘲弄地看着朱蒂的脸,穿着一身男装的她甚至带上了几分英气,“真是让我好找。废墟里只发现了你父母的遗骸,我一度担心,无法将你好好安葬呢。”
“fbi的证人保护计划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看穿,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朱蒂维持住笑容,用余光飞速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低头不语的孩子。
贝尔摩德偏过头,让自己金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
顺便,遮盖住右耳上入耳式耳机半透明的线缆。
通讯的那头,工藤新一的声音正在有条不紊地梳理着情况。
“丢失了塔罗牌的确实是木乃伊先生,但是正如他们刚才所言,场中所有假扮木乃伊的客人,都是电影制片公司的员工。他们在场中所有的行动,全部在遵循死者的要求。”
一手捏着下巴,摆出了侦探思考的经典手势,站在高处的少年侦探还在层层剥开案件的表象,探究深层的真相。
“死者没能说出解谜的线索就遭到了杀害,我猜测,他想要拿出的提示,就是那只公鸡。cocktail,鸡尾酒,回忆一下木乃伊先生刚才的说辞。
“我猜测,他在洗手间被你迷晕之后再次醒来,之所以会慌乱到没发现被伱套上了狼人的面具,就是因为他想起自己忘记按照要求喝酒了吧。那杯,银色子弹……”
贝尔摩德听着他充满自信,像是能刺破黑暗般的声音,弯起了眼睛。
“所以,你顺着你父亲的脚印,勇敢地追上来了,fbi的朱蒂·斯泰琳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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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
蜷缩在后备箱当中,将耳朵贴在车壁上努力试图听清外界动静的毛利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动了两下。
因为在朱蒂家的洗手间看见的那些照片,以及照片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标记,她辗转反侧了整夜,七上八下的心仍然得不到平静。
虽然已经将情况和新一沟通过,可是放着如此可疑的诡异情况在眼前,要她完全不去过问,她真的做不到。
于是这个晚上,她又一次跑到了朱蒂家的公寓楼下,却正撞见了和人通话表情严肃到有些陌生的朱蒂老师。
在忐忑的心情促使下,毛利兰一路跟着她去了公寓的车库,并赶在被对方发现之前,悄悄躲进了后备箱里。
闷热无光的环境令人窒息,躺在后备箱当中,模模糊糊能听见前座的人对话,却听不清词句的感觉更是让她倍感不安。
一直等到车辆终于停止了摇晃,失去引擎声的干扰,她总算听见了几句外界的声音,这种不安却进一步加重了。
朱蒂老师,是fbi探员?
外面的新出医生,是假的?是由他人假扮而成的?
这一切到底都是……
联想到讳莫如深,不向她过多说明的工藤新一与他现在的困境,以及那张让人心头发颤,让她难以入睡的照片,毛利兰的心跳越来越快。
黑暗深沉的真相,似乎正在向她张牙舞爪,仿佛只要跨出这片狭小的空间,就会迫不及待地吞噬她。
可是,外面的对峙听上去剑拔弩张,根本不是言语冲突那么简单的事情……
咬紧了唇瓣,毛利兰总算下定决心,伸手摸索向了后备箱的锁扣。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了。
虽然暂时搞不明白外面的状况,但放任一切继续下去,一定会发生不想看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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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千面魔女。拥有这种本事,不论去哪里都可以轻易完成调查。只可惜,你早就露出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