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轰轰···”
“啊···”
“走快点,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进入滨州。”
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午酉时左右,眼看着就要抵达滨州了,灰蒙蒙的天空突然雷电交加,伴随着强风吹起,山上滚落的石头越来越多,不少人都被砸得嗷嗷叫,赵山见状,顶着强风大声招呼,夹杂着内力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众人耳朵里。
“小叔···”
队伍的最前方,小幼崽被打雷吓到了,缩在魏承赫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我们都在呢。”
见状,沈向晚摸出根棒棒糖撕去包装纸送进他嘴里,随即又扭头道:“距离滨州还有多远?”
“应该只有五里左右了。”
回答他的不是魏承毅,而是走在前面一点的赵山,他已经不止一次押送流放之人走这条路了,大概的距离还是能够估计的。
“那我们加把劲儿,尽量用跑的吧,不然等雨落下来,怕是会更慢。”
“行,听你的。”
赵山也没有反对,扬手沉声道:“兄弟们,前面不远就是滨州了,都给我跑起来。”
“是。”
解差们早已又累又饿,只想马上去驿站梳洗饱餐一顿,几乎瞬间便响应了他的号召。
“等等,等等我们啊!”
“快,快跟上他们···”
“该死的,你们不要跑啊···”
“呜呜呜···”
众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解差们就跑了起来,回过神后,哪怕走动都困难,他们也不得不搀扶着彼此跑起来,别说女眷和孩子,不少男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太难了,若非滨州已近在眼前,他们真的会直接选择放弃。
“啪啪啪···”
雷阵雨来得又快又急,哪怕他们跑得再快也没用,没多大会儿功夫,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们却不能停下,一路走到现在,他们一直是靠一口气强撑着,一旦停下泄了气,到时候别说跑,估计走都没法走。
“哇哇···疼···”
密集的雨水啪嗒嗒的砸在身上,小幼崽抱着自己的脑袋哇哇大哭,小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我说你,就不会用手帮他挡着点吗?”
没好气的横一眼驮着他的魏承赫,沈向晚伸手过去抚了抚他的头:“安哥儿乖,都是小叔不好,晚点我们让祖母和二叔打他好不好?”
“好,打,打两下!”
眼里含着泪,小幼崽奶呼呼的伸出两个手指。
“臭小子···”
“你闭嘴。”
魏承赫不干了,却被另一边的赵玉萍一巴掌拍了回去,沈向晚不禁笑道:“好,打两下。”
“嗯。”
小幼崽这才满意,自己胡乱的用小手抹了抹眼泪,再次含着棒棒糖吧唧吧唧的吸食。
“雨太大了,给他挡好。”
“嗯。”
有了她示范,魏承赫也不敢只顾着赶路,抬手直接罩在他的脑袋上,惹得小幼崽又是一阵不耐的蠕动,叔侄俩调和了好一会儿才达成平衡。
看到这里,沈向晚跟魏承毅相视一笑,可,等他们到达滨州才发现,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距离最近的天河县早已城倒墙塌,房屋建筑十不存一,百姓几乎流离失所,全都躲在残檐断壁之间,由于县衙也坍塌了,还砸死了不少人,官府也近乎瘫痪。
“先找个地方避雨休息一下吧。”
站在已经成为废墟的驿站前,所有人都懵逼了,沈向晚无奈的提议,继续淋雨,他们就全都要染上风寒了。
“跟我来。”
用力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赵山转身大跨步离去。
“走。”
魏承毅跟沈向晚分别扶着赵玉萍和魏玲儿,快步跟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不得不跟随,好不容易赶到滨州,看到的却是这种情形,很多人眼里的光都熄灭了,整个人丧到不行,如同老妪一般机械化的在雨中迈动脚步。
夜晚的雨幕中,赵山带着他们穿过一处处废墟,最后停在一座石头堆砌的院子前,虽然它外面的院墙也倒塌了,但从塌陷处看过去,房子似乎还能遮风挡雨,不过,里面人潮窜动,显然是有人聚集的。
“老杨,老杨你在不在?”
这种时候,能找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赵山也没有纠结,脚尖一点便落在了院中。
“谁啊,叫魂儿啊?”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我,赵山。”
赵山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再不能歇脚,别说流放之人,就是他都要崩溃了。
“是老赵啊,你咋也这时候来了?”
老杨身形一顿,随即连忙招呼道:“快,快进来。”
“我还带着人呢。”
说着,赵山回身看向身后的解差和流放之人,用意不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