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在跟谁说话?”
抬眼四下打量一番,管家好奇的问道。
“没,走,本官要亲自去看看那些粮食和药材。”
摇摇头,县令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张纸条,作势就要往外走。
“是。”
管家也不再纠结,主仆俩脚步一个比一个快,至于他们看到粮食后又是如何的激动,在此就不用多说了。
老杨院子那边,严家人也陆陆续续的吃完了魏承毅送的早膳,照规矩,他们还要上枷,戴手铐脚镣,但地龙翻身的时候,那些东都被弄丢了,老周没找衙门补,严朗也不可能傻傻的主动提,他们就好像是全都忘了这回事儿一样。
“出发后,你们尽量跟在我们的驴车后,不要落太远。”
趁解差还没催促出发,魏承毅找到严朗压低声音叮嘱,他也不知道前世严朗是怎么死的,无论如何,今生他都会保住他的命,到了郴州后,他也会尽快将他们从流放营中弄出来。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严朗点点头,自从遇到他后,他也看开了,只想好好的活着,护住家人。
“晚晚。”
与此同时,沈奕山亲自带着沈家人找上了沈向晚,他们的驴车实在是太稀罕人了,哪怕明知道她跟他们不亲,甚至心里还有怨,他们也不想错过或许能坐上驴车的机会,而且,谁都知道,沈向晚有钱,如果真能成功的哄好她,以后所有的衣食住行,他们都不用再担心了。
“有事?”
看到他们,沈向晚反射性的皱眉,这些人是没有脸皮的吗?她都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他们还要靠上来,真以为她不敢下狠手收拾他们?
“晚晚,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我们···”
“你配吗?”
沈奕山组织好语言,正要长篇大论,沈向晚却没有给他机会,一句轻飘飘的反问,瞬间让他僵在原地,剩下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深处。
“沈向晚,你什么态度?他是你父亲。”
短暂的怔愣后,蒋氏发疯一般冲了出来,态度哪像是对亲生女儿,说是杀父仇人也不为过。
视线转到她的身上,沈向晚嘲讽的轻嗤:“错了,沈夫人,他是沈向月他们的父亲,不是我的,而你,呵!”
故意装作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沈向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脸的讥诮,任由她自己去体会。
“你,逆女!”
她那是什么眼神?
蒋氏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可沈向晚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沈夫人,自重,再有下次,我可就不会再跟你客气了。”
“啊··”
冷冷的说完,沈向晚直接甩开她的手,蒋氏下意识的尖叫,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恼的,或许两者皆有吧。
“晚晚,你如果真那么介意月儿,我们可以疏远她···”
“老爷(爹)!”
深深的注视她半响,沈奕山再次开口,可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好几道声音同时打断了,包括蒋氏在内,沈向月,沈向东和沈向南几人全都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很明显是无法接受他的说法。
“准备出发!”
与此同时,解差们催促出发的声音响起,魏承毅也回来了,就在他扬起鞭子准备驱赶毛驴的时候,沈奕山不顾子女们的瞪视,激动的上前道:“晚晚,我是你的父亲,怎么可能不疼你?以前或许是我们疏忽了,我保证,以后只疼你一个人,让父亲好好的补偿你吧。”
“补偿?”
撇撇嘴,沈向晚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的手:“迟来的补偿比草贱,曾经的沈向晚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需要!我们走。”
“嗯。”
看都没一眼似乎大受打击的沈奕山,魏承毅挥动鞭子,毛驴吃痛后缓缓行走起来。
“沈向晚!”
身后,沈奕山不甘心的嘶吼,可他们注定是不可能回头的,沈向晚不是说的气话,姑且不论他的补偿是否真心,需要他们疼爱的原主真的已经死了!
辰时整,两支流放队伍准时出发,因为他们已经没钱了,没办法单独开房,这两天都聚集在堂屋里,加上又吃不饱穿不暖,大部份人都染上了风寒,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一路上基本都能听到剧烈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息。
队伍出城后,沿途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以及拖家带口的灾民,景象极为荒凉。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快马加鞭的话,朝廷应该收到奏报了吧?”
靠坐在车架上,沈向晚呢喃着说道,不是她圣母心发作了,而是,文字的描述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地震过后的城池村庄一片荒凉,受灾的百姓太惨了。
“收到又如何?”
扭头看看她,魏承毅驱赶着驴车继续说道:“朝廷根本不会赈灾,只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前世亲眼见证过的,皇帝根本不会管这些看不到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