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澜真诚发问:“如果陆世子来为我授课,结果我考得很差,不更丢太子殿下和陆世子的脸么?”
楚恭霄自信满满:“有继廉教你,孤不认为你能考得多差。”
楚安澜滞住。
才智聪慧的太子殿下,难道就真的看不出,他一点都不想跟着陆继廉念书?
楚安澜绞尽脑汁道:“太子殿下,你还是不了解陆世子啊!”
“何出此言?”楚恭霄挑着眉问道。
楚安澜胡编乱造道:“你是太子殿下、西魏储君,陆世子即便是无心教我,也不会拒绝你。他现在,指不定有多苦恼呢。想当初,他与我一同跟宛卿提亲,结果宛卿直接退回了他的议亲帖,选了我。
我是他的情敌,让他给我授课,不就是日日拿钝刀子剜他的心吗?”
楚恭霄抿唇:“继廉是正人君子,心胸豁达,不会为儿女私事困囿,更不会因小失大。正所谓严师出高徒,有继廉教你,你定能有大长进。”
楚安澜都快气死啦。
太子可真是油盐不进!
楚安澜无奈:“行吧行吧!”
反正,他有的是法子让陆继廉主动请辞。
他潦草地拱手行了个礼:“我溺水后落下一堆毛病,浑身疼痛难忍,先行告退了。”
说完,掉头就要走。
楚恭霄却突然叫住他:“安澜。”
楚安澜停下脚步,一脸欣喜地转身:“怎么了?太子殿下想通了?我不用跟着陆世子念书了?”
楚恭霄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虽与宛卿过了小礼,但终究还不算夫妻。依照西魏的礼法,未婚夫妻婚前是见不得面的。这几个月来,你们罔顾礼法,毫不遮掩地往来见面,早已触怒了不少恪守礼法的老臣。
参你们的折子,孤暗地里拦下无数,却依旧有不少被递到了父皇那儿去。你虽不在意这些,却总该顾着些宛卿的名声。”
楚安澜听了,气得发笑:“我与宛卿是正经的未婚夫妻,天作之合,见面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那些老顽固,谁在勾栏瓦舍没个相好的?
一群老东西,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竟还有脸说别人罔顾礼法,还敢递折子参我?礼法?只怕是笑话!”
向来内敛的楚恭霄一惊,沉下脸来:“安澜,慎言。”
楚安澜拢着斗篷,咬牙切齿道:“是谁在背后参的我,又是谁在背后毁宛卿名声,别叫我撞见。不然,我定撕了他那张老脸。”
楚恭霄凝眸:“可别乱来。
楚安澜冲他拱手:“太子殿下好生休息,我先告退了。”
说完,大步离开东宫。
楚恭霄头疼极了。
出宫之后,楚安澜又折回了长公主府,准备找叶宛卿聊聊天。
却不料,前脚刚迈入大门,就被管家拦住:“世子殿下,我们老爷有请。”
楚安澜立马拒绝:“你去告诉岳父大人,我有急事找宛卿,晚点就去陪他。”
说着就要走。
却不料,没走两步就和叶鸿威撞了个正着。
叶鸿威堵在他身前,沉声道:“两个选择,要么随我走,要么被丢出去。”
楚安澜哪里还有的选?
自那日后,叶宛卿就再未见过楚安澜。
叶辰曦帮忙传了几次话,说陆继廉按时去了敦亲王府授课,每日在游龙苑待够两个时辰才走。
楚安澜闹了几次,不知怎么就屈服了,主动要求把授课地点换成国子监。
眼瞅着,新年就快到了。
长公主府早早换上红色宫灯,挂满红灯笼,贴上红联,里外一片喜庆。
这日,长公主正带着叶宛卿查看宫中赐下的年礼,就听管家来报:“青州州牧之女递了拜帖来,说要来给长公主请安。”
“青州州牧之女?”楚嫣容闻言疑惑。
叶宛卿在一旁提醒:“就是那日被二哥撞了的贵女。”
她上辈子的嫂嫂。
青州州牧之女,曹书绾。
曹书绾相貌清丽、白净温婉,浑身透着一股书香气。
等她行完礼,楚嫣容才开口问道:“前几日,辰霆冲撞了你的马车,连累你受伤,可有好些?”
听见楚嫣容提起叶辰霆,曹书绾面颊微红:“回禀长公主,书绾只是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二公子赠了许多药,书绾受之有愧,今日特地登门道谢。”
楚嫣容含笑道:“辰霆今日去了国子监,你的话,本宫会转达给他的。”
曹书绾听了,微微一愣。
随后,她瞬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谢殿下……”
见她脸皮薄,楚嫣容转移了话题:“听闻,曹姑娘此番进京,是为了给吉宣伯夫人过寿辰?”
曹书绾欠身:“母亲体弱多病,又随父亲驻守在蜀地,无法陪护外祖父母。此番,书绾便是替母亲回京尽孝的。”
楚嫣容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