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叶宛卿也忙碌起来。
临安城泛舟游湖、赏桃花、摘花酿酒的悠闲日子,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一场美梦。
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宫请安。
她先见过仁帝与皇后之后,才去了太后宫中。
许久未见,太后又苍老了许多。
见到她,太后目光慈和:“临安城比起京城如何?”
叶宛卿乖巧地坐在太后身边:“临安城依山傍水,湖光山色,那儿的百姓,将山水湖泊保护得极好。漫山遍野的桃花如云如霞,临安湖里的鱼肥美少刺,城中随便一家点心和饭菜都很好吃……”
“真好啊,”太后听得神色憧憬。
叶宛卿继续道:“临安很美,太后将来若得了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漫山桃花。”
太后却轻叹了口气:“哀家是太后,哪里能随意离京,去游山玩水呢?”
叶宛卿眸光微动。
太后又道:“哀家老了,可是没关系,卿儿还年轻啊。若得了空,你多替哀家去看看西周的山水,再回来将给哀家听……”
叶宛卿陪着太后说了许久的话,又陪老人家用过了午膳,待太后睡下了,才离开承乾宫。
午后,日头正好。
叶宛卿正朝宫门走着,忽然,身后的千禧小声道:“前方,是太子殿下和陆世子呢。”
叶宛卿抬眸。
只见,楚恭霄和陆继廉两人并肩朝这边走来,边走边低声说着些什么,表情轻松愉快。
突然,陆继廉抬头往这边看来。
叶宛卿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接着,楚恭霄也抬头看来,见到是她,不禁笑道:“卿儿,可是有阵子没见了。”
叶宛卿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又看向陆继廉:“恭贺陆世子成为今年的会试魁首。”
陆继廉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微蜷,喉头动了动:“多谢郡主。”
见好友神色有些不对,楚恭霄适时转移话题:“卿儿,我托你的事,你可还记着?”
太子问的,是托她帮忙给先太子妃抄经书、去荣光寺帮忙点一盏长明灯的事。
叶宛卿点头:“记着的,请太子殿下放心。”
楚恭霄道:“再过半月便是殿试了,我这段时日都很忙,你若需要什么,就派人来告诉我。”
“是。”叶宛卿应了一声。
楚恭霄看了眼天色:“我与继廉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多说了,你早些回府吧。”
“是。”
叶宛卿站在原地,目送楚恭霄与陆继廉离开。
她正要走,忽然就见陆继廉转过头来。
一双漂亮的琉璃眸,神色复杂。
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叶宛卿微蹙眉头,冲陆继廉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府。
……
回京后,日子变得充实却乏味。
叶宛卿足足花了两日,才将太子让她帮忙抄的经书全部抄完并整理好,用檀木箱装好。
这日傍晚。
日头正好,楚安澜和叶辰曦在湖边的武场里扎马步。
叶宛卿抱着小石榴,在湖的另一岸上喂鱼、赏景。
斐煊换了身小厮的服装,抱着扫帚假装扫落叶,朝她一步步靠近:“郡主,属下的活,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叶宛卿问他:“端王府的事呢,查得如何了?”
斐煊边弯腰扫地,边回道:“城郊破庙里,有一部分是真乞丐,有一部分,却是端王府豢养的私兵。端王妃有好几个庄子,庄子里就连女人都是男人扮的,他们白日做农活,夜里练兵。
端王养的术士多不胜数,就属下查到的,就遍布好几个地方,加起来有上千人。其中,有个叫邓烁的,其他术士格外听他的话……”
邓烁?
叶宛卿思忖了片刻,又问:“纪鸣翔呢?”
斐煊停下扫地的动作,拄着扫帚把子回她:“属下按照郡主吩咐,将纪鸣翔哄得团团转。他很听属下的话,很信赖属下,已经和属下借了三万两银子了。”
“全赌了?”叶宛卿忙问。
斐煊点头:“他白日泡在赌场,晚上宿在青楼,一掷千金,花钱如流水。”
叶宛卿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吩咐道:“再养一养纪鸣翔,同时,派个可靠的人,好好查查那个邓烁。记住,切勿打草惊蛇……”
湖对岸,武场。
楚安澜扎着马步,咬牙切齿地问叶辰曦:“那个小厮一直在卿儿脚边扫什么扫?他是不是有病啊?”
叶辰曦擦了把眼睛:“嗯嗯,那小厮腿长得好长,腰也好细,抓扫帚的姿势和抱琵琶一样。”
楚安澜磨牙:“你是不是想挨我一脚?”
叶辰曦缩着脖子。
两人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岸。
日头西斜,斐煊才抓着扫帚离开。
叶宛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