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状元?
每一个词,都像根刺,一遍又一遍用力扎入陆继廉心里。
除了这些身份,他就不能是他自己么?
他的身体终于动了动:“我的事,也是你个下人该管的么?掌嘴。”
小厮红了眼,抬手朝自己右脸扇了一耳光:“奴才不该多嘴,可奴才心疼长公子。”
陆继廉哑声:“再掌嘴。”
小厮举着冰凉的手,对着自己的左右脸不停扇耳光。
片刻后,陆继廉才开口:“够了。”
小厮哽咽:“长公子……”
陆继廉抬头望着雨幕,用嘶哑的声音道:“我不认为,我对父亲说的那些话有错。将我的话,尽数转告给父亲。”
小厮抹了把火辣辣的脸:“是……”
院子里,又只剩陆继廉一人。
雨下了一整日,青石板被寒意浸透,凉得刺骨。
陆继廉的膝盖和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知觉了,跪久了,似乎反而适应了。
他正要闭眼,一抹暗影当头笼下。
他睁开微红的眸子:“驸马?”
叶鸿威披着墨色斗篷,举着油纸伞,袍摆早已被青石径两旁草木上打湿。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陆继廉:“陆世子这又是何必?”
陆继廉转了转被冻得冰凉的眸子,低哑嗓子恢复了一丝清润:“继廉不才,始终以为,只有我才能与郡主相配。从前,是我过于自负,不知主动求娶。如今,我后悔了。”
叶鸿威冷淡地瞧着他:“世上没有后悔药,卿儿即将嫁与楚安澜为妻,陆世子也该另寻贵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