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小心翼翼地道:“启禀皇上,猎场的山连绵几十里,公子们骑马进去,想必跑了很远,还得再等上一会儿。”
凤阳帝脸沉得厉害:“刑部尚书,你带人守在门口,出来一个,记一个名,务必把名单记全。到时候,把这些人全带来苍乾宫见朕。”
刑部尚书躬身应下:“臣,遵旨!”
眼看现场一片混乱,特别是听着几百个女眷大哭了一场,凤阳帝不禁头痛欲裂。
神情有些疲累道:“各家将女眷领回去,待太医诊治后,该喝药喝药,该歇着歇着。长公主把卿儿与芙庾带上,随朕回苍乾宫,此外,陆世子一并随同。”
……
苍乾宫。
赐座之后,太医被叫进门来,分别给叶宛卿和廖芙庾把脉。
“怎么样了?”凤阳帝沉声问道。
太医收好搭在叶宛卿腕上的手帕,欲言又止:“回禀皇上,郡主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凤阳帝拧眉。
太医咬着嘴唇,对上叶宛卿平静如水的眸子。
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启禀皇上,启禀长公主,郡主气结于胸,久郁不解……若不及时疏导,只怕于身体大不利。”
楚嫣容愕然地看向女儿:“卿儿?”
就连凤阳帝,也是脸色为之一变。
陆继廉的狭长眸子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
“卿儿,你没事吧?”廖芙庾担忧地小声问道。
面对众人的目光,叶宛卿神色依旧平静:“太医言重了,卿儿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等你察觉不适恐怕就晚了。”长公主站起身来,满脸焦急地道:“皇上,容我带卿儿先回问星宫……”
她还没有说完,这时候,殿外突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苏公公在殿外传话:“启禀皇上,刑部尚书带着进山的公子们来请罪了。”
凤阳帝神色不明,看向楚嫣容:“先坐下。”又对着殿外道:“让他们进来。”
殿门大开。
二三十个年轻公子,从殿外涌入。
楚安澜、楚骁岩都在里面。
凤阳帝冷冷看去,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六皇子楚恭玄。
楚恭玄大步走过来,跪在地上:“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皇子都跪了,其他少年只好跟着跪下。
乌泱泱的脑袋,一个比一个垂得低,生怕不小心脑袋就没。
偏偏,楚安澜探身往这边看来。
眼神,焦急而又担忧地落在叶宛卿是身上。
“在看什么?”
凤阳帝望着楚安澜,声音和表情都没什么情绪,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安澜没敢吭声,低下头去。
凤阳帝眼神扫过殿中央跪着的公子们:“今日擅入猎场,是谁带头的?”
全场一片死寂。
大殿中,回荡着凤阳帝冷冽的声音:“回答朕。”
满殿公子浑身发抖。
“回皇上,是我……”楚骁岩举手。
“是我!”
楚安澜的嗓门盖住了楚骁岩,跪得笔挺:“今日,是我带头跑在最前面,追赶一只火狐。大家为了帮我追,都没发现野豹翻墙逃脱。”
殿中气氛瞬间冷凝。
“很好。”凤阳帝冷笑了一声:“你可知,因为你们的一场玩闹,宛卿差点就命丧花豹爪下?”
楚安澜闻言惊愕不已。
在猎场外时,刑部侍郎封了门,出来一人,就记下一人名,连六皇子楚恭玄都没漏掉。
众公子满头雾水。
问了才知道,原是有野豹受了惊吓,借着一处靠墙的松枝,翻越过围墙,惊扰了红枫山的女眷。
龙颜触怒,令他们去苍乾宫听训。
路上,有人宽慰道:“不过是头野豹而已,那些女眷胆小不经吓,才将事情闹大。咱们去跟皇上认个错,此事也就翻篇了。”
楚安澜也如此以为。
谁知,野豹竟然差点要了叶宛卿的命?
楚安澜看向叶宛卿。
叶宛卿朝他摇了摇头。
眼下,凤阳帝正在气头上。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楚安澜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重新跪好来,垂在身侧的手收成拳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凤阳帝开口:“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站出来:“臣在。”
凤阳帝冷声道:“传朕旨意,今日将野豹驱赶出猎场的人,每人打三十戒尺。楚安澜和楚恭玄,每人各加二十戒尺。”
刑部尚书心惊:“皇上,公子们皆是娇惯着养大的,细皮嫩肉的。这三十戒尺打下去,怕是要残。更何况,六皇子年纪尚轻……”
“皇子更该打!”凤阳帝冷冷道:“恭玄,你可认罚?”
楚恭玄端端正正地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