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日路,叶宛卿都不曾好好沐浴过,停下来后,总算能好好洗个澡和头发。
沐浴完,夜色已至。
楚安澜带着一身水汽进门,对着身后道:“饭菜都摆在凉亭里,你们先去吃饭罢。过半个时辰,再来收拾。”
浑身毛发湿漉漉的小石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甩着毛发上的水。
叶宛卿坐在窗边擦拭头发,忍俊不禁:“世子怎么把小石榴也给洗了?”
“别提了。”楚安澜大步进门:“它一下马车,便蹿去后厨叼了只鸡,躲在角落啃。厨子不知是它,差点给它揍了一顿。
被拎出来时,身上爪子上全脏兮兮的,我便让人把它洗了。”
说着,他将小石榴拎起来嗅了一口,顿时表情嫌弃:“臭死了!总觉得还有一股子生肉味和血味!明日起,罚你吃素!”
小石榴嘤嘤叫唤。
叶宛卿见状,从手边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擦头发。”
楚安澜接过帕子,将小石榴整个裹住。
叶宛卿嘴角动了动:“世子,我的意思是,让你擦擦你自己的头发……”
“哎?”楚安澜顿住。
叶宛卿起身:“罢了,我帮你擦。”
她重新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让楚安澜坐在软榻边的绒毯上,低头给他擦发梢。
而楚安澜,则给小石榴擦毛。
明亮的烛光里,楚安澜抬头,笑得格外灿烂:“卿儿,我们这样,像不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们难道不是么?”叶宛卿反问。
楚安澜闻言,将小石榴放下,扭头看向叶宛卿:“卿儿,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映着烛光的眸子,璀璨明亮。
猝不及防的话,令叶宛卿动作微滞,抬眸问:“世子为何突然这样说?”
楚安澜盘腿坐着:“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会纵容我、陪着我。
我闹得再过分,你好像都不会嫌弃我。
就比如,我给小石榴赋予我的姓氏,把它当小孩子,旁人听了,都笑话我,暗地里说我脑子有病。
但你不会,你也同我一样,把小石榴当成小孩子疼爱。
我就觉得,你同我是一样的人。”
叶宛卿闻言,眉眼柔和:“世子不必管旁人怎么说,只管做自己便是。人活一世,自己开心了便好。”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楚安澜的手扶上她膝头。
叶宛卿点头:“自然。”
因着赶了几日的路,楚安澜大手一挥,给每个侍女和侍卫发了十两银子,又给众人放了一日休沐。
次日,除了厨子外,众人都起得较晚。
叶宛卿睡到自然醒。
楚安澜侧身朝她躺着,手中还把玩着她的头发:“是我吵醒你了么?再睡会儿罢?
今日天气好,我叫人订了艘画舫,待你睡饱了,就一起去画舫上用午膳。”
叶宛卿问:“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明明是凌晨才睡,楚安澜却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墨言说,今日城中可热闹了,大家都在为夜里的乞巧做准备呢……”
门口。
端着盆,正要敲门的樱香僵住。
千禧差点撞在她后背:“怎么了?”
“嘘……”樱香红了脸:“我们先回去,晚些时候再过来伺候……”
千禧当即明白了什么,点头如捣蒜:“快走快走……”
话音还未落下,房间里传来声音:“樱香?”
两人站住脚步。
樱香问:“郡主和世子可要起了?奴婢让人备了热水,需要送些到盥室么?”
叶宛卿:“要。”
樱香给千禧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了院子。
不多时,侍从拎来热水,将盥室的浴桶装满。
楚安澜披着外衫,散着长发,将袖口高高挽起,大摇大摆地去沐浴。
墨言给他送衣衫,瞥见手腕上的痕迹,欲言又止。
楚安澜靠在浴桶里:“怎么了?”
墨言摇头:“无事……”
各自在盥室沐浴完,叶宛卿回房间梳头上妆,而楚安澜则说去找小石榴,在各处院子乱窜。
待叶宛卿上妆完,他才抱着小石榴回来:“卿儿,可以出门了么?”
“走吧。”
叶宛卿出房间,便见楚安澜挽着袖口,将齿痕大喇喇地展露于人前。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收拾妥当后,两人带上樱香千禧和几个近侍一同出门。
今日,城中到处都是年轻的男女。
未婚少女们皆戴着幂篱遮面,在贩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摊铺前流连。
未婚的少年们,则三五成群,出入于茶楼酒肆间。
楚安澜一手抱着小石榴,一手牵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