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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好 369 看来那个人很特别(月初求月票)

更清楚,也不必他多言了。

见孟列打住了这个话题,常岁宁也未有再接话,只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一位只会怨天尤人的将领是打不好仗的,她如今手下的士兵的确有不足之处,所以才更要把精力放到增进他们的作战能力之上,至于在增进之后,仍然无法弥补的那些不足,便需要由领兵者来定下因时因地因人制宜的战术,以此将胜算扩展到最大。

所以,自在此地扎营后,除了部署调整海防,练兵演战也是重中之重,军中上下从未有过半日松懈。

“好了,回去歇息吧。”常岁宁最后对孟列道:“回头想到什么事,明日再说不迟。”

孟列应声“是”,眼眶忽然又莫名有些发热,“回头”、“明日”……他竟然才反应过来,殿下不会突然消失了,今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至此时,孟列身上那无形的紧绷感才真正被卸下来,他朝着常岁宁施礼:“殿下,属下告退。”

他无比恭敬地垂首退至帐门处,刚要转身出去时,却忽听得常岁宁开口:“孟列。”

孟列抬首看去,脸上立时现出候命之色,刚要问一句“殿下可是还有别的吩咐”时,却听那道声音在前面开口,认真地同他道——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孟列一怔之后,眼眶愈发涩然,眼底却只剩下了笑意:“属下从不觉得辛苦。”

常岁宁与他一笑:“那回头好好养一养,要把头发养回来才行。”

孟列笑中带泪地应声“诶!”,又行一礼,才离开这座大帐。

他刚走出没多远,遇到了正往此处跑来的阿点。

孟列伸手将人拦住。

“孟叔,我听说……我听说阿鲤回来了!”阿点还有些惺忪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正要去呢!”

“阿点听话,太晚了,乖乖回去睡觉……”孟列推着人往回走,边低声劝哄道:“殿下累了,让她休息吧。”

阿点脚下猛地一顿,当即如一座大山,便不是孟列轻易能推动得了。

“孟叔,你……”阿点瞪大眼睛,伸手指向孟列,看了眼左右之后,紧张地一把捂住孟列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孟叔,你,你先别说话,我教你怎么说!”

“你要喊将军,喊大人,喊女郎,喊主帅……但是不能喊殿下!”阿点紧张又自以为严肃地道:“要是被人听到了,殿下要被当作妖怪烧死的!”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过孟列,把人拽去自己帐中,又认真“教”了一顿。

“孟叔,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背下来了吗?”末了,严师阿点拿一副询问学生功课的口吻问道。

“好,好,我都记住了。”孟列一改往日,此刻眼角眉梢都透着温和的笑意。

他交待阿点快些睡觉,刚要离开时,又被阿点抓住了衣角。

“孟叔,我睡不着了,你留下来给我说故事吧?”

孟列好脾气地答应下来。

他已很多年没给阿点讲过故事了,阿点在榻上躺下,侧身望着他,他坐在榻边,说起从前说过的那些故事。

方才还说“睡不着了”的阿点,在孟列缓慢的语调陪伴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看着阿点安宁的睡脸,孟列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帮阿点小心翼翼地盖好毯子后,他才离开此处。

夜色依旧深浓,孟列往前走着,却觉脚下有了根,心中有了方向。

他和阿点常阔等人的羁绊,是因殿下之故,殿下不在时,他们注定分散离落各处,而今殿下回来了,家也就回来了。

孟列返回简陋的帐中,却终于寻回了时隔多年的归属感,及睡梦中那暌违已久的宁静。

……

次日,孟列早早起身,有条不紊地叠被,洗漱,用饭之后,出了帐子,正见常阔刚从演武场回来。

常阔袖子卷得老高,满身满脸的汗,和身边的楚行不知说了什么,放声大笑了几声,笑声粗犷震耳。

瞧见孟列,常阔眼睛一亮,朝楚行摆了摆手,自己跛着脚走过来,一只手搭上孟列的肩膀,低声试探问:“……老孟,怎么样,没生我的气吧?”

昨日孟列被单独留下说话,他便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决定了——毕竟老孟这头白发,纵然嘴上不卖惨,却自无声胜有声。

孟列转头,对上常阔那双大牛眼,只见常阔“嘿”地一笑,憨态可掬。

孟列没搭腔,只“啧”了一声,嫌弃地将常阔那满是汗水的大手从肩膀上挥下去。

常阔还要再搭上去,只听孟列拿只二人听得到的声音,好奇地问:“……老常,你活到这把年纪,统共就只攒下了一百万贯?竟还不够殿下在江都短短数月的花销。”

常阔:“?”

下一刻,便见孟列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负手走了。

常阔回过神来,气得叉腰,一百万贯怎么了?一百万贯不是钱吗?姓蒙的看不起谁呢!不就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