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风云变幻,人间亦是世事无常,小牧啊,有些事毕竟有一个情分在。”
云不弃意味深长的看了余牧一眼,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
有风起,他知道余牧修为被封着,便不着痕迹换了一个位置,用身躯为余牧挡住来风。
他依旧认为,余牧只是一时气他的师门罢了,以云不弃对余牧的了解,这气一过,余牧还是向着他的师门的。
但经此一事,他真的想争一争。
“太上,情之一字的变幻,可比那风云更加莫测。”余牧轻轻抚摸着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是还活着的证明。
只是不想再像上一世那般活着了。
闻得余牧此言,就连云不弃都微微愣神。
他感觉余牧变了,哪怕之前接触余牧不多,但他知道余牧一直是一个心系大局,且温润如玉的修士。
而如今…他居然从余牧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沧桑,一种从未败给别人,却抵不过岁月和人心的落寞…
那感觉,就像在面对一个万年老怪!
“哈哈,听闻太上颇喜田园?”感觉气氛不太对,余牧打了一个哈哈,他侧目,眸子清澈而温润,面对云不弃,也没有丝毫面对他人时的漠然。
“是啊。”云不弃轻叹:“种些瓜果菜蔬,老夫还未踏足道途之前便随老父耕作于田间,如今…岁月已久,甚至忘了老父的模样,却始终记得那些人间菜食的味道。”
“那才是真正的人间至味,不掺杂任何别的味道。”余牧也笑:“太上不嫌弃的话,我和你一起?”
“怎会嫌弃,你这小家伙净是调笑老夫。”云不弃笑骂一声:“你若想,老夫后院有些空田,随你折腾便是。”
“却之不恭。”
………
往后三日,余牧一直随着云不弃打理着那些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段时间,云不弃不似那位高权重的太上,余牧也不似那风华绝代的天骄,二人就如同那爷孙一般。
无所谓修为,无所谓宗门,更无所谓那些人心诡谲。
这种生活虽短,虽明知不会长久,但还是无形荡涤着余牧那伤痕累累的心,不知不觉间,他眸中偶尔会流露出的属于魔帝的淡漠和戾气被深深掩藏。
他…似乎又真正的回到了以前。
田间,瓜藤下,余牧偷吃着云不弃种出来的黄瓜,就是凡俗间那种很普通的黄瓜。
然后…云不弃抄着铁锹不知从何处冒出,并且“大怒如狂”其花白的须发怒张:“老夫说了多少次那是留种的?!你!老夫打死你!!”
余牧目眦欲裂,麻溜的起身就跑,奈何哪儿逃的过云不弃的掌心?不出数息,绕了一圈儿回到瓜架下,还是被云不弃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三天下来云不弃和余牧都完全不端着了,云不弃也一点儿不让着余牧,作势就要打!
但察觉到余牧神色不对,云不弃也停止了动作。
但闻淡淡香风,菜园子不远处,白衣女子傲立,其容色自是倾城。
气质更如同遗世明珠一般,同这菜园子格格不入。
此时,紫璃看着余牧,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高高在上,心安理得的模样。
“牧儿,云长老乃门中太上,你叨扰其修行也就罢了,更同其打闹,成何体统。”
紫璃开口,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她本想说些关怀的话,但看到余牧同云不弃一片和谐,不知为何,她心里不舒服的很。
“紫璃长老管的未免太宽了吧。”云不弃丢下铁锹,有清风拂过,无形之间荡去他和余牧身上的风尘。
他将余牧护在身后,直视着紫璃:“若来接弟子回家,这可不是该有的语气。”
“本座管教弟子,同你何干。”紫璃甚至都没正眼看云不弃,这个老好人,何曾斗得过她半分?
“牧儿,过来,为师来接你了。”
她招手,她以为余牧…依旧是她可以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弟子。
“你这…接的未免也太早了些。”
余牧伸了一个懒腰,随手又揪下一根黄瓜幼崽咬了一口。
今生…终于再次见到了紫璃,这个将自己送她的杀戮剑从背后刺入自己心口,一边流泪,一边说对不起,一边用力旋转剑身的,自己曾视若神明的师尊。
想象中的痛恨,质问,委屈,心酸并没有丝毫爆发的迹象,反而心里是真正的不起分毫波澜。
对啊,相较于心死之下主动放弃生机,其他的事情就太微不足道了。
“你怎能如此对为师说话?”
紫璃上前,并不见其迈动步子,却转瞬之间到了二人身前,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轰然而至!
云不弃本想护着余牧,却不想余牧居然将他扯到身后,他没有修为,但面对紫璃元婴巅峰的威压却是纹丝不动。
那俊美的脸庞苍白着,原本清澈的双眸乍现猩红,更有一股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