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情绪上头又有何妨 !
贞观年间 , 吴王李恪在安州以狩猎为名践踏田苗 , 尚且没闸到杀人的地步 , 就被御史台给弹劾上奏 , 遭到了处罚 。
难道这个左相的儿子是比皇帝的儿子还要更享有特权是吗 ?
有那么一个瞧间 , 袁公瑜这封摆在李治面前的信 , 仿佛变成了长孙无忌在他面前说出的 “ 政化流行 , 固无遗阗 “ 之言 , 但好在 , 李治又很快意识到 , 许围师终究没这个变成长孙无忌的本事 。
现在的他也不是刚刚掌权的天子 。
更不用说 , 许园师这个包庇子割的行为 , 已是将明晃晃的把柄交到了他的手里 。
那么当许围师没能将这消息给真正压制下去的时候 , 便该当承受犯下此案的结果 。
「 来人 ! “ 李治当即召集了近侍 ,“ 去查查左相府近来发生的事情 。“
这个结果反馈到李治的面前 , 并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 。
许自然田猎杀人之事确实没闹到长安街头来 , 但并非毫无风闻 。
他匆匆赶回左相府的时候就已是六神无主 , 根本没能做出妥帖的扫尾 , 而那田地主人的家中既然能想到先将消息奏报御史台 , 也确实如武媚娘所猜测的那样 , 还有些抗衡强权的资本 。
在听到天子近侍与北衙士卒解围后做出的问询时 , 那田主的家人喜出望外 , 一股脑便将事情给吐露了个干净 , 连带着他们在上奏失败后险些遭到驱逐之事 , 都给说了个明白 。
李治闻讯勃然大怒 ,“ 把许围师给我带过来 。“
这个身为大唐开国功臣之后 、 自己又担任要务的重臣 , 就这么站到了盛怒的帝王面前 。
两厢对望之间 , 李治都不免有些痛心 。
“ 你知道的 , 我本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传召你 。 “ 他看着许围师徐徐于口 。
这几日间的怒火上涨 , 加上气象骤变 , 让李治甚至觉得自己的头脑又昏沉了起来 。 像是这新修的蓬莱宫 , 都没法让他那病症凭借着风水地势之利有所好转 。
在眼看许围师人都已到他面前却还没有认罪之态的时候 , 李治更是比任何一刻都要确信 , 这朝堂局势自古以来都是主弱臣强 , 主强臣弱 。 他只是稍稍一有松懈 , 便又有人意图卷土重来 。
他也终于收回了那一点对许园师子孙不孝的同情 , 沉声发问 :“ 有人弹劲你欺负百姓 , 隐瞒不报 , 滥用权势 , 横行霸道 ,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
他要听听看 , 许园师能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
这句发问袭来 , 许园师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李治打量的目光 , 显然在这乍看起来未改的神情中 , 他心中已有些慌神了 。
在选择了为儿子做出欺瞒举动的时候 , 许围师已猜到有可能会遭到责罚 。
但他其实不觉得自己会这样快地遭到陛下的亲自问罪 , 还是以这等咆吡逼人的方式 。
在挡下此事的时候他有过考量 , 觉得相比于西突厥内部的再一次分裂内训 , 和十二月陛下将要为彰显天子威仪而举办的田猎 , 只是死了一个田主 , 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
司宪大夫选择为他隐瞒的举动 , 更是让他感到了几分安心 。
甚至让他觉得 , 只要他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将儿子给送远一些 , 再过上一阵 ,
也就更不会有人计较此事了 。
可偏偏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
不知道是谁将此事给检举到了陛下的面前 , 还像是在其中进行了一番添油加醋的陈说 , 让他上来就面对的是陛下最为严厉的问责 。
或许比起慌乱 , 许围师心中更为激烈的情绪还是一一委屈 。
郑仁泰将一万多名骑兵折损在了边境之地 , 只有自己和八百骑兵回返 , 这些回来的人还大多处在了情绪崩溃的状态 , 再无法上战场 , 在这样的情况下 , 就因为对方的过往功劳 , 陛下对他轻拿轻放 , 也没闹到这等形同三庭会审的地步 !
可为什么轮到他 , 便是这样的情况 。
以至于当他开口之时 , 却不是在坦言自己的错误 , 而是据理力争一般说道 : “ 渝用权势 ? 我能滥用什么权势 , 所谓横行霸道 , 要么得手握强兵 , 要么就要坐镇军事重镇 , 可我只是一名文官 , 只知道上朝之时侍奉君主 , 下朝之时闭门自守罢了 。 若是因为我身居门下省首位 , 不能合乎所有人的心意 , 便遭到了他人的弹劾 , 那么陛下觉得我是在滥用权势也无妨 。 'O
这话一出 , 李治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
听听他这话说的 ! 他还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