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如今都已有六旬高寿了 , 更何况是你这样的情况 。
你再看看澄心好了一一 “
“ 她早年间也是罪臣之后 , 如今已成安定公主身边的得力之人 , 在往广州去了一遭后 , 还为公主督办起了那四海行会 , 让宫女被遮放出宫后有处可去 。 若这个孩子真
能如你所说 , 有一日能写下我大唐春秋 , 婉而成章 , 必有前途可言 。“
郑纭面色一怔 ,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当说 , 面前的宫女是因长居深宫 , 善于调解心情 , 还是她此前因身怀有孕又在坐月子的缘故少有对外走动 , 这才对这宫中多有误解 。
她还未曾回过神来 , 就见那宫人已跳下了榻去 , 小步跑到了这屋子的另一头 ,
将窗户给推开了 ,“ 你看 , 外头正是春光大好了 , 难道这唐宫春日 , 是罪人不可享有吗 ?“
些时间 , 景日的春光随着她的这个举动自开启的窗扇间穿过 , 一直投照到了床前 。
郑纭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伸出了手去 , 接住了这一缕阳光 。
明明在这须奥间 , 外头日光的温度还不足以滞留在她的手上 , 她依然有种恍惚错觉 , 春日确然已经抵达了她的指尖 。
她目光微动 :“ 早年我还没出嫁的时候 , 这个时候都该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出去踏青了 “
“ 然后呢 ?“ 宫女自窗边回头问道 。
“ 然后啊 …... 然后便是趁着东风放纸莉了 。“
在拔庭这个宫人聚居之地 , 为了避免惊扰天子自然是没这个放飞纸草的机会 ,
但当春光临照于堂前屋后 , 也将一丛红花催开在窗前的时候 , 郑纭觉得 , 自己原本因丈夫被杀 、 自己也没入掖庭变得一片死寂的心 , 好像也渐渐被吹开了一道缝隙 。
在风中 , 她好像还隐约听到了一阵笑声 。
那是长安西市附近的四海行会修建完成了大半 , 已能将这些遣放出宫的宫人给接应入内了 。
又或许 , 还有更远处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
那是她曾经听过的 , 长安城郊纸鹃漫天之下的笑声 。
大唐对于女子的约李本就没有那么多 , 自皇后将幂篱的遮掩从前方扫去后 , 仿佛也将其引领成了风尚 , 在她走上前台后更是如此 。 就连长安城中的贵女也多以这等不加拘束地行走在外为美 。
更别说是那些想要效仿李清月与阿史那卓云的 。
便如李清月策马行出长安城时所见 , 沿路遇到了三两结伴踏青归来的女郎 , 分明有一番踏马赏春的漾洒 。
只是她这路出行的队伍跟着不少精兵 , 大概还是太有威愿力了一点 , 让人下意识地便避开在了一旁 。
“ 你说我要是去放纸草的话 , 是不是跟我这个大将军的形象太不相称了 。 “ 李淇月朝着身边的侍从问道 , 也向这一碧如洗的天空望去 。
城郊的空中飞着数只纸莉 , 让李清月下意识地放慢了马速 , 甚至遥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童年 。
还怪让人怀念的 。
彼时的风筝比起现在的这些自然是要飞得更高一些 , 长得更加猎奇一些 , 但大概并没有现在的这些 , 更符合纸鹃二字 。
最靠近她的那两只风筝一个是燕子的形状 , 一个是只鹄鹰 , 这会儿就因风筝线靠得太近扭打在了一起 , 真像是两只鸟儿在空中搏斗 。
那侍从刚愚回答 , 就听安定公主已看得入神 , 忽然愧恼叹道 ,“ 哎呀 , 那鹄鹰的线没绑紧 。“
她话音刚落 , 那只 “ 鹄鹰 “ 就已从空中断开了线 。 大约是因骨架做得稍显沉重日缘故 , 直接一个倒栽葱 , 往地面据了下来 。
也不知算不算是赶巧 , 它被一阵风托举了一阵 , 竟是朝着她这一方队伍捧了过来 。
没等侍从阻拦 , 李清月已一夹马腹往前了数步的距离 , 伸手将这只鹄鹰风筝给
接了下来 。
细看之下才发现 , 她之前夸这风筝像鸟好像是夸早了 。
这鹄鹰的眼睦与羽毛 , 在画工上真可谓是粗糙 , 有点像是 …...
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画作 。
但在飞在天上的时候 , 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
“ 去问问这是哪个孩子的风筝 , 去把它还回去吧 。“
侍卫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在听到 “ 孩子 “ 两字的时候直接笑出声来 , 连忙应了飞
“ 好 “。
只是这刚一转头 , 队伍中便有人提醒了一声 “ 公主 , 好像不必让人去寻了 。“
这个失主已经找上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