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反对 , 在天下百姓先遭天灾后遭人祸中杀出重围 , 她不如再为自己选定一个最好的帮手 , 也是一个最好的继承人 , 用一种结盟之后的内外合作之法达成这个目的 。
这问题与她此前的话相互应和 , 又分明还有另外的一句话潜藏其中一一
李治圆于礼教成见与男女尊卑 , 不敢也不许安定成为继承人 , 她却敢用 !
就看 , 她的女儿是不是也如她一般有这样的胆量 , 打破这个枷锁 !
这当然是一种冒险 。
寝殿之中的灯烛 , 蚀是因天后临时到访而被仓促点上的 , 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在对着女儿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 , 看清她有何种表现 。
俏若她看到安定自觉自己一朝为李唐的公主 , 就要继续忍受着宗法制度下的子女归属 , 忍受着一次次与功劳不对等的封赏 , 成为天皇手中的一把利器 , 那么她便要即刻重新审视这段母女关系 , 将之前所冒的风险都想办法平复下来 。
但她也无惧于这样的危险 。
既要取而代之 , 就势必要走一条荆棘满道 、 乱石峡峥的路 , 若是连这一个最有可能拉拢到手的盟友都不敢去尝试着拉拢到手 , 她还谈何往后 。
反正在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 她就没有了犹豫的资格 !
好在 , 她应该没有赌输 。
此刻并无旁人打扰的四目相对中 , 阿菀的神情里或许有一个瞬间写满了不可置信 , 却绝不是一种觉得母亲不该有此大逆不道愚法的震惊 。
如果非要说的话 , 那是一种既有惊又有喜的回应 , 绝不是逃避或者抗拒 。
但大概她都没想到 , 此刻的情况还要比她想的更好一些 。 她的这个女儿 , 何止没有在这个问题面前退避 , 甚至早都盘算起怎么将母亲托举上皇位了 。
与其说她是在惊诧于阿娘的反骨 , 还不如说她是在惊诧 , 阿娘这份真正愚要由自己当权的愚法 , 居然会出现得这样早 !
早到并未等到如同历史上一般先有李贤坐上太子之位 , 和天后之间相互较劲 ,
早到并没有先后更换李显李旦为皇帝 , 在十多年后才生出自己接下位置的正式决断 。
也早到一一
让人好生热血沸腾 !
自面前之人的脸上 , 李清月看得出来 , 这不是一种冲动之下的过激表现 , 而是一个早已在风云中磨砺成熟的政容 , 终于在十年磨一剑的履行皇后义务后 , 让这把剑为自己而鸣 。
仿佛在打破了那层含糊的面纱之后 , 有越来越多的东西都在变得清晰明了 , 这才让这种转变看起来不曾有所预兆 , 却又好像早已有了种种暗示 。
面对着这样一张豪情激荡的面容 , 李清月只觉那种历史的浪潮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 让她险些没能听到自己回答的声音 。
但她又是何其果断地 , 说出了这样一句答案 :“ 我敢 ! 我为什么不敢 ! “
李清月甚至往前走出了一步 , 像是在对着母亲的并肩作战邀约 , 做出一个最为直接的回应 :“ 我自信自己有这个本事做好皇帝的继承人 , 可阿耶觉得我不成 , 我也 7
想交出权柄 、 混然众人 , 那我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 , 要么就是直接谋权篡位 , 要么就是让能立我为继承人的人登上皇位 。“
「 可我难道不明白吗 ? 若我想要效仿太宗皇帝 , 来上一出玄武门之变 , 我绝不可能得到这样上下一心的支持 。“
这和李治从不考虑她为继承人 , 是一模一样的道理 。
“ 网娘 , 你知道吗 , 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
武媚媳目光微动 。
李清月这话一出 , 又何尝不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 。
只是当安定后面的那句话说出的刻那 , 这些惊许诧异的情绪都远比不上她的心绪震荡 。
“ 一人独行 , 何如积石成山 , 同迎风雨啊 。“
既然两个人都清楚 , 她们真正想要的权力 , 不可能被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给予甚至是施舍 , 只能自己创造出新的秩序 , 那么继承李唐王朝就比不上重建新朝 。
又既然何其有幸的两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 那么便再没有一种结盟 , 要比母女之间的传承更为紫密 。
对于李质和李旭转来说 , 他们自有办法从李治的手中拿到权力 , 便不会明白 ,
为何母亲已经有了父亲分出的天后大权 , 还会想要再往前更进一步 , 甚至走到意图颜覆李唐江山的这一步 。
而对于李清月来说 , 这显然不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
“ 是啊 。“ 武媚媳感慨又不无欣慰地看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