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先来洛阳请孙神医随行 ,
后前往襄州操办后事 , 面上却还是一派肃穆之色 。
但更让元义端意外的 , 大概不是安定公主此刻的神态从容 , 而是她在洛阳暂留之时 , 依然让人将他请到了面前 , 商谈将此地的部分府库物资一并带往囊州之事 。
“ 你以为我需要避嫌 ?“ 李清月饶有兴致地端详了一番对方复杂的神情 ,
“ 我以镇国安定公主为号 , 有什么避嫌的必要 ?“
元义端先是一怔 , 又旋即露出了恍然之色 , “ 公主说的是 , 是我之前多想了 “
此前洛阳元氏的人都不曾料到 , 在他们看来简直像是被送进去凑数的元希声 , 居然真的有此机会成为公主驸马 。 谁让他的年纪真的太小了 !
他们也不曾料到 , 在元希声被选定为驸马的同时 , 会传来李弘在囊州的死讯 , 让这其中好像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
正式订婚约为驸马的旨意还没到府上 , 便所有的一切都会存在变数 。
按说安定公主也该当对他们的态度谨慎考量 , 以防这份不吉利也被牵连到了她的头上 , 又或者是有天皇从中再度插手 , 让情况再发生变化 。
可她好像并未对洛阳元氏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 反而还 …...
使唤得越发顺手了 。
想想也对 , 所谓的避嫌 , 从来只有身居下位的人去揣度上位者的心意 , 何曾有过上位者去考虑避嫌之事的 。
安定公主那出特殊的选择驸马仪式已然结束 , 对她来说就是结果已定 , 何必庸人自扰 , 被其他的事情耽搁 。
“ 之前旱蝗多发 , 洛阳人口积聚 , 各家用于上下整肃清扫的器具也带上 。 「 李清月可不管元义端又因为她那一句话多想了些什么 , 继续指挥道 。
「 东外 , 再选一批造屋建房的好手一并跟来 。“
元义端连忙让人下去准备 。
这些杂事对他来说都不难 , 安定公主本也可以用东都府尹的渠道下令 , 现在这般委任 , 也不过是想要让驰援襄州之事不必以官方门路办事 , 灵活自由得多 , 也未尝不是给他们的脸面 。
只是让元义端眼皮一跳的是 , 当他安排妥当了种种事宜折返回来的时候 , 就见李清月的马车边上站着个对他来说相当熟悉的身影 。
“ 你说 …... 你也想去囊州 ?“ 李清月自掀开的车帘往外看去 , 便对上了车外少年人有些清亮的目光 。
比起一年多前见到他的时候 , 他的身量看起来长高了不少 , 那种打眼望去就觉清俊如竹的气质也已更显分明 。
但怎么说呢 , 孩子就是孩子 。 现在这副申请同行的样子 , 真像是个身怀抱负的孩童对着长辈发起请求 , 和韦淳看着她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
而对于元希声来说 , 他也确实不太明白 , 为何家中长辈近来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
他仅仅是在很认真地答道 :“ 我曾经在东都尚药局中进学过 , 上次公主
来到洛阳的时候应当见过 , 我有为此地流民举行义诊 , 此次随行的又有不少我元氏扈从 , 我若一并前往 , 还能协助公主统御他们 。“
元义端到的时候听到的正是这句话 。
他都不知道是该说元希声胆大 , 还是该说他对有些事情少了些敏锐 。
但眼见安定公主对他的这出毛遂自荐并未生气 , 反而以那只架在窗边的手托住了侧脸 , 像是在继续品评这位未来驸马 , 元义端又暂时止住了脚步 。
「 那我考考你 。 “ 李清月不疾不徐地发问 , “ 疳癌之疾一旦感染 , 大多在发现之时已然无救 , 直到如今还未有能够将其根治的药物 , 你凭什么保证 ,
自己前往襄州也能安然无忱 ?7“
元希声定了定神 , 答道 : “ 孙老先生教过我们 , 病癌这种病症要比寻常疾病特殊 , 和前一个患病身死的人接触过的人 , 很可能要过上很多年才会出事 , 但这其中依然是有所关联的 。 他猜 , 是病虫入体蛟伏 , 直到人体气虚 、
中气不足的时候 , 才借机生乱 。“
“ 我幼年学医 , 到如今已有三年 , 自旱蝗疫病横行后 , 行走于外前多喝参麦汤调和肺气 , 以防为疾病所侵染 , 自认有几分抗衡灾病的本事 。“
李清月挑了挑眉 :“ 只是如此 , 我能带的人不知凡几 , 为何非要是你 ?7“
只需要身强力壮的话 , 这洛阳城中也有不少押镖运货之人了 , 哪个不比元希声看起来孔武有力 ?
元希声答道 :“ 我满周岁的那一年 , 洛阳城中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