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谁是佑国的第一人,许多人不会想到那个贪欢好色的佑国国君,而是会想到国师赵苍。 其人执政多年,佑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深得百姓爱戴。 因其亲民勤政,甚至常常亲自开坛布雨,许多佑国百姓都见过他,认识他。 此时赵苍一出现,自然而然变成了全场焦点。 他落地的第一时间,便看向姜望,嘴里赞叹道:“好少年!少年白乃是早慧之像。” 他一眼就看穿了姜望的真实年龄,并不被那头白发所迷惑。 姜望摸不准他的来意,没有出声。 “老夫适才落卦,才发现此城的第一道诅咒之力,就湮灭在你手上。以至于尹观布置的千绝咒只能仓促发动,这也给了我们更多的余地,极大减少了危害。你可以说是救了二十七城啊!” 赵苍对着姜望躬身一礼:“老夫替二十七城,谢过阁下!” 周围的百姓也随着拜服:“谢过阁下!” 姜望侧身避让,不敢受老者之礼。他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被卦算出来,对方明显是佑国的大人物,还能屈尊对他行礼,不得不说姿态已经做足。 “不敢当不敢当。”姜望连连摆手:“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他这话名为谦让,实则也有几分敲打那粉面公子的意思。 赵苍何等人物,当然不会听不出来。 他先是虚扶四周:“诸位父老乡亲请起,是赵苍无能,错看尹观,今日险些酿成大祸啊!” 立刻又有人跪倒:“一颗树上的橘子,尚且酸甜不一,更何况一国之人?国师大人,尹观为祸又怎么能是您的错呢?” “是啊,都怪那尹观狼子野心!我们都看走眼了!” “谁说不是呢!这个杀千刀的歹人!” 在场的下城百姓纷纷劝慰。 “唉。”赵苍叹了一口气,又道:“犬子赵澈,向来热血鲁莽,看到尹观阴谋覆国,就愤怒如狂。看到一点点线索,就揪着不放,不管不顾。他刚才可是又好心做了坏事?无论如何,老夫先行替他向诸位致歉。” 他环顾一周,对围观百姓姿态放得更低,低头拱手道:“赵苍向诸位父老乡亲道歉了!” 原来这粉面公子,是佑国国师的儿子! 周围百姓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纷纷回礼的回礼,避让的避让。 “不敢,不敢。” “想来也是一场误会。” “他哪是……”许象乾大概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姜望阻止。 既然这老者是佑国国师赵苍,这粉面公子是他的儿子。那这事并没有什么再纠缠的必要。 说一千,道一万,这里是佑国。 佑国赵苍说了算。 他肯出面道歉,已经是给足了脸面。真心实意也好,故作姿态也好,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再纠缠下去。不断惩罚不了赵澈,反而更害了苏沐晴。 他们俩又不在佑国生活发展,大可拍拍屁股走人。苏家却不可能。 赵苍又对姜望两人拱手道:“也向两位小兄弟赔不是了!” 许象乾并不答话。 姜望回礼道:“赵国师不必客气。说起鲁莽,在下也不遑多让。还请国师谅解才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上城那边才有一堆人堪堪追过来,追上赵苍。 其中一个黑须中年人来到现场,立即惊道:“晴儿!” “爹!”苏沐晴呜咽着扑到他怀里。 想来此人便是二十七城佐政家族苏家家主苏全。 之前跟尹观一起去上城述职的人里就有他。 这时赵苍又颇为礼遇地问道:“不知这位少年郎高姓大名,可有空与老夫至上城一叙?也好让老夫略表谢意啊!” 佑国修士皆知,护国圣兽每时每刻都在吞吐巨量元气,在护国圣兽背上修行,能够加快修行速度。 这是巨大龟兽之所以是护国圣兽的原因之一,也是佑国人人向往上城的根由。 先不说佑国之后的奖励,仅就邀请他去上城本身,就是莫大的殊荣。 “在下姓姜名望。”此地距离庄国已经很远,姜望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并不需要隐瞒。 只是拱手婉拒道:“不瞒国师大人,此来佑国只是路过。我有要事在身,须得即刻赶路。您的厚意,小子只能心领了。” “无妨,无妨。”赵苍倒也不勉强,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递给姜望道:“这里有一颗养年丹,乃是以护国圣兽脱落的甲壳,碾为粉末,炼制而成。有延年益寿之效,权为佑国谢意。” 不得不说这份谢礼送得恰到好处,正是姜望如今最需要的东西。 已经被献祭掉的寿元时常令他感到紧迫,虽然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一年寿元并不能弥补所有,但对他来说已是难能可贵。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常说送礼最能看得出一个人的手腕。直到多年以后,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赵苍,姜望才真正明白这句话。 “这太贵重了!”姜望推辞道:“国师还是自己留着。” “比起二十七城全城百姓安危,这区区一枚养年丹,又算得什么贵重?”赵苍不肯收回:“此丹虽可增寿一年,但多服无用。姜小友,你就收下吧!” 自赵苍现身后,粉面公子赵澈就始终一言不发。此刻大约是有些不忿,但也不敢说些什么,自顾把头扭了开去。 许象乾在一旁道:“因功受禄,有什么可推辞的?” 姜望于是收下了。 赵苍又道:“不知姜小友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可愿来我佑国入仕啊?我观姜小友,道元饱满,周天浑润。根基深厚如此,不日或将一飞冲天!” 围观者这才纷纷醒悟,为什么国师对这小子如此礼遇,原来是为了给佑国招揽人才。 真称得上一句气度宽宏、求贤若渴。 “国师实在是谬赞了!”姜望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