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胡氏矿场外,姜望与猪骨面者一战。 激战中猪骨面者一把捏碎了骨哨,并将之吞吃。 远在千里外的地宫侧殿里。 “猪面!猪面?” 戴着兔骨面具的女人连连喊了几声,却再得不到回应。 “坏了。” 她急急忙忙往外跑。 并非她不够急切。 只是这座地宫禁止一应术法,这样便已经是极限。 跑到另外一处偏殿中,戴着白骨面具的张临川正在与人下棋。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白骨道曾经的二长老,如今唯一的长老,天生拥有冥眼的陆琰。 积蓄数百年,实力膨胀一时的白骨道,如今业已人才凋零。 偌大地宫空空荡荡。 曾经教众数十万,意图建立白骨地上神国。 如今,也只有这么几个骨干人物了。 棋盘上不是黑白两子,而是一黑一红。 局面上,陆琰所执黑子占据着微弱优势。 虽然禁止术法,但这么点路程,也不至于叫兔骨面者气喘。 她语气的急切,完全是因为猪骨面者。但是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长老,使者大人。” 她分别礼过,而后报告道:“猪面在阳国解放全部状态,并且失去联系了!” 尽管棋面占优,陆琰却并没有放松的意思,手拈一子,陷入了长考。对兔骨面者的话也听若无闻。 倒是张临川转过头,用面具后的眼睛看着兔骨面者:“他的事情,办得如何?” 兔骨面者沉默了一下,道:“已经完成了烙印,埋下种子。这次失联是因为顺便要去杀一个庄国的人。” 张临川这才转回去,淡淡道:“事情办好便罢了。其它的,尽可由他。” 这时候陆琰已经落子。 张临川应了一手红子,又忽的问:“庄国的谁?” “不知道。他没有说清楚,只说有一只庄国的小虫子,他要顺便填填肚子。”兔骨面者小心翼翼地看了张临川一眼:“那只小虫子,好像是枫林城出身的人。所以猪面才按捺不住。” 枫林城遭遇的失败,几乎毁掉了白骨道数以百年计算的努力。 “枫林城……”张临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让我想起来祝唯我。听说他在不赎城点燃了太阳真火,成就神通内府,连杀我四名面者,硬抗武夫魁山。不知现在的薪尽枪,光芒几何啊!” 对于他的感慨,兔骨面者不发言语,也不动脚步。 张临川也不去看她,只问:“还有事?” “猪面他修行白骨十二神相秘法出了岔子,解放状态会迷失神智。嘉城那种小地方,不知谁能把他逼到那一步。我担心他……有危险。” 张临川随手落下一子:“你知道我与长老下棋,为什么棋子是黑红两色吗?” 他这样说:“白骨时代降临之前,我们这些人,有的永远不见天日,有的永远洗不掉血色。” “属下……知道了。”兔骨面者不再说话,躬身离去。 偌大偏殿中,又只剩张临川与陆琰对弈。 黑红两色棋子厮杀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的灯柱显不出时间变化。 陆琰忽然道:“猪面死了。” 语气平常。 他有洞彻阴阳的冥眼,能在千万里之外察觉同为白骨教众的猪面之死并不奇怪。 张临川更是连一丝波动也没有,淡淡说道:“嘉城的事情得有人看着,我让蛇面去。” “我倒是好奇,枫林城还有哪个漏网之鱼有腾龙境以上的战力,能够杀死猪面。你在枫林城那么久,难道想不出来吗?” “猪面纸面战力虽然强。但因精神为暴怒主导,真实战力却不能完全发挥。实力在十二骨面里居于前列,却比其他人都好杀。”张临川摇摇头:“死便死了,不值得注意。” 如果他知道那个人是姜望。知道姜望是完全的正面对攻,以强击强,大约便不会这么说。 陆琰转道:“自枫林城之后,蛇面与圣女走得近。你把她调到猪面身死之处,她若也死了,你可要小心圣女的想法。” “一个与圣主形同陌路的圣女,还是圣女吗?”张临川道:“我只需要小心圣主的想法。” 陆琰用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瞥了张临川一眼:“而圣主,好像什么想法也没有。” “所以我不必小心。” 张临川拈起一子:“说到圣主,他可有什么变化?” 陆琰摇摇头:“还在那里坐着。” “呵。”张临川笑道:“这座地宫里,此时圣主,长老,使者都在。不知庄国谁能找到这里来。” 他将红子摁下:“屠此大龙!” …… 胡家院子焚于烈焰。 万贯家财,收归重玄氏所有。两具尸体,并烈焰成灰。 胡少孟的死,影响自不会小。但他图谋重玄家的东西,且诸多恶行都有铁证。 姜望不必自己出面,阳国和钓海楼方面若有疑问,重玄家自会与之交涉。 事实上如果嘉城席家对此装聋作哑,阳国上层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望割下胡少孟的人头,带回矿场。 竹碧琼正在矿场大门外等他。 两人并没有言语,姜望直接将人头递给她,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个绣着“素”字的小荷包。 对于胡少孟的人头,竹碧琼只看了一眼,便将其丢开。 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下来的方向,正看着大门外。 她抓着小荷包,细细摩挲。 “这是我姐姐绣的。”她喃声说:“我也有一个。” “胡少孟身上找到的。荷包里只有道元石,我拿走了。” 竹碧琼嗯了一声。 对于胡少孟保留着竹素瑶的遗物,她心中情绪难明。 就在这时候,矿场里养的三条狗忽然窜了出来。 两黑一黄,黄的跑在最前面。 大概是嗅着了腥味,绕着胡少孟的头颅低嗅。 姜望身形一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