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个血脉,也是好的。” “时至今日,哪里怪得了陛下?”刘淮眼泪流了下来:“早在三代之前,阳国便已为属国。先君在时,将阳国最后一支强军也葬送了,王都也不得不改名为照衡。击败夏国之后,齐国在东域已经没有对手,我们阳国又在卧榻之侧……陛下登基之后,面对的便是如此局面。纵是陛下文韬武略,不输于人,又哪有回天之力?” “照者,明光也,即我阳氏。衡者,稳定也,即乞时局。说得好听,无非是苟延残喘。” 阳建德叹罢,摆了摆手:“孤不成器,孤的儿子也不成器。就不要再把责任推及孤的父王了。” 他走了几步,将左手攥着的那些碎片放进刘淮怀里:“好生收着。” 待刘淮恭恭敬敬将它们捧住,阳建德才转身往殿外走。 大殿虽然华丽,却有些昏暗,或许是宫殿太幽深,但灯不够亮的原因。 然而殿外却是一片明光,日头灿烂。 “拟国书,向重玄褚良乞降,加孤玉印,请他来宫城一叙。” 阳建德边走边说。 他的脚步并不快,一步却迈得极远。 刘淮刚刚抬起眼睛,便看到自己的国君已经站到殿门处。 那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仿佛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点。 前面是光明,但他不愿走进。后面是黑暗,他也无法坠落。 只有其人的声音,恍惚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很清楚,却也很遥远。 “孤要看看,三十年弹指已过,凶屠……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