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难形容,阴冷、尖锐,是姜望从未听过的声音,并且带给人一种难言的惊惧感! 是凶兽?妖兽?还是什么未知的怪物? 姜望凝神再去听,那声音却倏的又消失了。 但姜望心里的警钟无疑已敲响。 不能在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了。 姜望翻掌握灭了手心的白光。 这是秘术宝光决,能够探测到宝物。 显然这段时间并无收获。 在青羊镇的时候,胡少孟临死之前就以这门秘术为代价,让姜望帮他完成最后的报复。 但实际上这种秘术能用到的机会很少。临淄倒是处处都有宝物,可惜全都有主,你宝光决起了反应又能如何? 倒是这次七星楼秘境之行,第一目的即是为了得到增寿宝物、补完自身遗憾。 因而在进入秘境之前,姜望特地将近期积累的功全部投入宝光决里,试图推演升级,但大概这种偏门秘术耗功更多,又或者宝光决本身极为特殊。近期积攒的功消耗一空,宝光决也并无半点变化。 当然,距离上次清功未久,这段时间也没有积累多少功就是。 不知道这片临海究竟有多广阔。 手按在旁边的巨树上,是一种粗糙的触感。 按理说这样一颗巨树,本身即是一个自成系统的小世界,依附于树上的生命应当不少。 但姜望又确确切切,连一只虫子也没有找到。 要说这里没有生灵存在,刚刚那怪异的啸叫显然是反例。 可若说这里生机勃勃,明明姜望也只接触到了这些巨树本身。 一切都是如此的有悖于“常识”,姜望过往的生活经验在这里被推翻。 他想了想,还是纵身飞起,小心翼翼地往树顶上飞。 在未知环境里贸然飞上高空,无疑是冒险的举动,但相较于在树海中没头没脑的乱撞,这个险值得冒。 数百丈的巨树是一种什么概念? 人相对于树本身,不比一只蚂蚁更显眼——这也是姜望敢于冒险的原因之一。 每飞一段距离,姜望都要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然后再继续往上。 尽管始终风宁树静,全无意外发生。 对危险保持敬畏,对未知保持谨慎。 眼前终于亮堂起来,视野霎时变得开阔。 姜望飞到树顶的第一时间并未探头,而是就站在树杈上,将自己藏身于枝叶间。 到了这个位置,风变得很大。 树梢在隐隐晃动,给人这颗巨树摇摇欲坠的错觉。 没有什么意外发现,树顶这里也平和得岁月静好。 就好像先前听到的怪异啸叫,都只是某种幻听。 姜望选择的这颗巨树,并不算最高。但站在树梢上,也已经能看到远处——和树下所见没什么两样,远处只有绵延几乎无尽的树。 只是彼处只能看得到树干,而这里能够看得更远。 看得到树梢一直延伸到天边,至少穷极目力,看不到尽头。 风呼啸来去,而那些树梢就来回摆动,如海浪起伏不定。 有些强者能够采集罡风为己用,姜望倒不曾接近过能够接触罡风的高处。飞行本身亦是需要道元驱动的,而且飞得越高,消耗越大。以他现在的实力,还远没有资格探索天空极限。 但现在这个高度的风,也已经很暴躁了。 元力有时候是有“情绪”的,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状态下,有不同的反应。顺应着那种“情绪”,或者安抚或者改变,都能让道术呈现不同的结果。 这一点是姜望那次自太虚幻境中险些溺毙时的觉知,他感觉到那些将他包裹的水,好像贯彻着那位华袍少年的“情绪”。这或许就是那华袍少年道术强大的原因。 此时此地的风之元力,给姜望的感觉,就是“暴躁”。 天空是碧蓝色的,没有云,没有杂色。 整片天空只悬着一颗遥远的“光团”,穿透叶隙的天光就来源于此。 之所以只说光团,是因为姜望很笃定,它并不是太阳。 最多也只是太阳的投影,或者某种折射。 曾经每日不辍的早课晚课,晨接紫气,暮引丹霞,姜望对太阳星已经十分熟悉。 这个光团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份七星楼的资料对此没有提及,其实姜望更倾向于这个光团是北斗七星中的某一颗。但他脑海里并没有完整的星图,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哪一颗。 毕竟此时的天空,除此之外都是空白。 “姜魇,你说头顶那个会是太阳吗?我倒觉得不太像。”姜望在通天宫里问。 这一片“安静祥和”的林海,让习惯孤独的姜望都有些难以忍受了,甚至于没话找话,跟姜魇聊起天来。 “姜魇?” “姜魇?” “姜魇?” 姜望夺命连环发问。 甚至摇动腾龙道脉,震荡通天宫。 “玉衡。”姜魇的态度很冷淡,但毕竟还是回应了一声。 他修行到了紧要关头?他在冥烛里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在偷偷的做什么? 有时候姜望真想以神魂状态进入冥烛窥探一番,但因为风险过大而只能停留于想象。 对于姜魇,姜望除了始终不放松警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毫无疑问,自强即是解决一切的王道。 姜魇的心思无法判断,但他的见识是很值得肯定的。 他说天空的这个光团,是玉衡星,那便十有八九。 如果整个七星楼分为七个世界,而所有参与者散落不同世界的话,那他以地煞三十名地周星星位进入到北斗第五的玉衡星世界,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玉衡星又名廉贞,“自古廉贞最难辨”,说的便是此星变幻多端,难以揣测。 若以此分析,应付在玉衡世界遭遇的事情,可能更需要明辨的才能。 姜魇并没有闲聊的兴趣,姜望其实也不太敢于分心。 树木的年轮,甚至树叶疏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