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接受姜望的帮助,叶青雨也不扭捏:“回头我把迟云山的情况、其它几家的战斗方式、优势劣势,总结一下,写个册子给你。” 姜望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去迟云山?” “我先前已经去过一次,完成了入山的前置仪式,也与其他几方碰了面,唯独没见到云游翁。”叶青雨说道:“下次再去,就是迟云山正式开山的时候了,还有十天。” “哥。”旁听了半晌的姜安安巴巴说道:“那咱们还能玩几天呀?” “没得玩了。”姜望笑眯眯地抓着她转了个方向:“现在回去做晚课!你已经是一个超凡修士了姜安安!” 把老大不情愿的姜安安送回了房间,姜望径自去找向前。 迟云山之约还有十天时间,正好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之前计划好的事情。 比如……带向前去一个地方。 见到向前的时候,向来丧气的他,正在那里咧着嘴傻乐。 “遇到什么喜事了?”姜望有些好奇。 “说出来你都不信。”向前乐呵呵地道:“我刚才在外面散步,走着走着一个法器从天而降,你说说看这运气!” 他冲姜望晃了晃手里的雪色发簪:“可以凝聚一辆云车,气派极了!速度还很快!” 姜望只能表示羡慕。毕竟他对凌霄秘地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掉落宝物的“传统”。 “在哪里散的步?有空我也去试试。” “缘分这种事情呢,不好强求的。”向前使劲嘚瑟,又非常做作地叹了口气:“我跟某些爵爷脏活累活做了那么多,道元石都没得几颗。到了凌霄阁没几天,散散步就捡到一个法器,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吗?” 姜望充耳不闻,直接道:“反正你也不用收拾了,咱们走吧。” “什么我就不用收拾了!”向前下意识地反驳一句,但想了想自己的确也懒得收拾,于是问道:“去哪里?” “去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地方。” “欸,怎么不带上小安安?”离开凌霄秘地,向前才想起来问道。 “她啊。”姜望飞行在空中,衣袍猎猎:“她累了,在休息。” 从云国到庄国的道路,并不陌生。 因为曾经那个白发少年,是背着妹妹一步一步走过来,用双腿,丈量了这距离里的所有坎坷。 哪怕此时是从天上飞过,俯瞰山河,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那处石洞,他和安安曾依偎着烤火。那处山顶,他为安安放了半夜烟花。 离开庄国之后,他绝口不提在庄国发生的一切,但那绝不是忘记。那恰恰说明他无法忘记。 永远记得,永远刻骨铭心。 所以无法提及。 向前对什么都无所谓,他其实并不在乎姜望要带他去哪里。跟着远来云国,也只是不想拂了朋友的心意。 把玩了一下意外捡到的发簪法器,在姜望面前炫耀过后,也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一路上看到山山水水,他的视线,都只随意掠过。 祁昌山脉在他见过的山脉里不值一提,他更不会多加打量。 哪怕是越过山脉看到的那处阴气森森、形同鬼蜮的地方,他也毫无兴趣,懒得关注。 顶多只是觉得,这么一块地方,嵌在郁郁青山之后,还真是有点难看。 但他看到姜望就在这里停了下来,降落。 他们降落在“鬼蜮”之外,视野所及范围内,的确也没有一个人影。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年,附近城域的人们已经接受了这里的现状,知道这里是禁地,是幽冥邪神祸害过的地方。庄庭不需要再派兵驻防,因为根本没有人敢过来。 “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向前左右看了看,自说自话:“这个地方,的确很久都不会有人来哈?” 姜望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看着这片‘鬼蜮’,在心里说道:“好久不见。” 老大,汝成,唐敦,黄师兄,魏兄,赵兄,萧先生……好久不见。 “人间鬼国我也去过一处,那还是酆都呢,我师父带我去的。”向前没来由的感到一种压抑,几乎是下意识地找话茬。 姜望依然没有说话,沉默许久之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走到一座石碑前。 此碑建造得高大、庄重,且气派。 他驻足于碑前,看着碑文久久不语。 向前于是也凑近去看,才发现那是一座生灵碑,为祭奠亡魂所立。 碑文写着—— “天地惟命,敬告皇天太祖: 永泰十四年冬,国失国土,我失我民。 天心恨我,民心痛我。 此高羡一人之罪也! 痛心之彻,何复如之! 如千刀万剐,此心煎油。 此乃国仇,此亦国恨! 若不拔灭白骨道,孤枉为君父! 穷此一生,必斩邪神白骨于幽冥! 惜乎逝者已矣,生者难追。 孤担社稷之重,此身不可轻离。 恨乎两界相隔,天人永分。 孤有万世之恨,倾尽清江水,可能洗尽? 临此泣血,哀哀然不知所云! 唯愿上天显德,佑我枫林子民,来世安稳,富贵绵延! ——庄高羡谨立。” 看到白骨道的时候,向前就猜到这里应该是什么地方了。 姜望杀猪面,杀龙面的时候,他都在场。 他清楚的知道,姜望对白骨道,是怀着怎样深切的憎恨。 而这生灵碑上一字一句,描述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姜望看着这片鬼蜮,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此地永远陷在幽冥与现世的夹缝中。这里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庄高羡却祝愿他们,来生富贵安稳。” 向前沉默了一会,问道:“是庄高羡害死他们?” “我发现了白骨道的异常,密告庄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