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九日。 黄河之会外楼场的正赛名单确定。 重玄遵本人,也不似姜望那般关心对手,他只稍稍关注了一下景国方面天骄的消息。 事实证明,曹皆不愧是天下名将。 最后果如他所断言的那样,景国当众宣布退出外楼场。 冼南魁在天下之台放言:“景国只争一场,必得第一。” 秦齐楚荆牧这五国,自没一个服气的,场面一度是剑拔弩张。 当然,散场之后,没谁会真不忌惮。 所有势力都在疯狂追索,景国这一次出战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第一天骄,究竟是谁。 但仍然没有谁能够得到消息。 景国与观河台隔河相对,来此观礼的贵族数量也为天下之最。按理说要瞒住此等消息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就连他们,也对此人一无所知。不知其姓甚名谁,师承哪位强者,甚至都不知道其人是男是女。 不过景国人的骄傲也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人根本连本国出场的天骄是谁都不知道,一个个的就都信心十足。开口闭口便是“只争一场,必得第一”。把冼南魁的狂言,翻来覆去地说。 也怨不得如此。 在景太祖的主持下,黄河之会慢慢演变成列国天骄之会以来,景国在观河台上所得之魁,几乎可以与天下列国加起来的数量相比。 确实是有骄傲的资格。 七月九日在鸡飞狗跳中过去了。 七月十日如期而至。 这一天就要确定黄河之会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正赛名单。 除天下六强之外,只有两个正赛名额,让列国相争。 而以天下之大,有资格来竞争这两个名额的,不过一十七人。 这十七人,全部是神临强者! “我如神临”,并不仅仅只是一句好听的话。那是真正的,在某种程度上有“神”一般的威能。 三十岁不到就成就神临,这代表着什么? 是天骄中的天骄! 姜望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颇丰。 但他见过的三十岁以下的神临强者,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尹观、计昭南,没了。 就算把三十出头的陈治涛凑上,再把年轻时候的叶凌霄加进去,把已经被打破金躯玉髓的田安平算上,也才五个而已。 而今日这六合之柱围起来的演武场里,站了足足十七人! 可谓列国天骄,尽聚于此。 这十七个人两两配对,多出一人则轮空。 基于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重要性,按照黄河之会的既往规则。 在这场选拔战里,第一轮就轮空的人是幸运的。 因为他具备了“挑战权”,有机会一战便进正赛。 但也是不幸的。 因为这一战,轮空者需要挑战的的对手,是天下六大强国的任意一位天骄。 这也是天下六强展示公平之意。 六大强国不必经过选拔,就占据正赛名额,这是基于天下六强的实力,他们可以面对任何挑战。要表达的意思大致如此。 最后是盛国天骄盛雪怀“幸运”轮空。 这是一位五短身材、其貌不扬的男子,单看外表,与他极富诗意的名字很不般配。 但他现在站在演武台上,拿着手里这根代表着轮空的、“幸运”的玉签,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难以描述的气质。 他明明长得很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丑”,但是你看着他,居然觉得他风度翩翩。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看着手里的玉签,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冼南魁道:“还能再抽一次吗?” 四面看台上,一阵轻笑声。 冼南魁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盛雪怀叹了一口气:“可能我就是传说中那种福缘深厚的家伙吧!” 他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剩下的那十六个天骄。 他们将一共进行三轮对决,来决出两个正赛名额来。 “各位哥哥姐姐们。”盛雪怀笑着问道:“有没有谁想要转运?我可以跟你换。” “盛雪怀你清醒一点!” 看台上的盛国副相梦无涯笑骂道:“什么哥哥姐姐的?你现在已经二十九岁零十个月,这里不会有人比你更大。你得叫弟弟妹妹们!” 这当然只能是玩笑话。 抽好的签,没可能再换。 盛雪怀又叹一口气,拿着手里的玉签,想了想,说道:“同为道脉,我这场挑战,肯定不能找景国的师兄。” 冼南魁这次没有笑,他慢慢说道:“你要想挑战太虞的话,也是可以的。规则之内,一任自由。” “原来景国这次意在夺魁的天骄是太虞师兄啊!” 盛雪怀做恍然大悟状,而后果断摇头:“那不行,那不行。同出道脉,自该团结一心。同门相斗,岂不叫人看了笑话?” 在场的各国人士,自然都听到了“太虞”这个名字。 很多人都不动声色,但免不了传音到处乱飞。所传递的,无非是一个问题,这个太虞,是何许人也? “太”作为姓氏的话,是相当罕见的。 放眼天下,也就是在夏国,有一个太氏名门。 他们族内的第一强者,洞真境的太华,正是在不久之前的剑锋山之战里,为姜梦熊所杀。真人之死,天地同哀,但在国与国之间的大战中,也绝不是孤例了。 夏国太氏这一次也有年轻天骄作为夏国代表,出战黄河之会。 姓太,名寅。 是已故太华真人的侄孙。 他参与的是外楼场决选,在昨天打进了正赛,实力非常亮眼。 天底下就这么一个有名的太氏,景国的第一天骄,总不可能是夏国人。 景国历史悠久,出过的强者数不胜数,但的确也不曾听说过,有哪个是太姓。 这个太虞,到底是谁? 盛雪怀好像很熟悉其人,一副畏之如虎的样子。 有心人已经开始顺着盛雪怀往日的活动轨迹,去追索太虞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