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透了雨幕,响在耳边。</br></br> 机关摩呼罗迦定住了。</br></br> 微笼着金光的高大身躯,兀立在暗沉沉的天幕下,有一种冷硬的气质。</br></br> 姜望和月天奴都盘坐不动,他们都是清醒的人,知道在这种时候,什么事情最重要。能多恢复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可能。</br></br> 至于来者的样子,总会看到。</br></br> 雨幕如珠帘。</br></br> 有两个人“卷帘”而来,踏空漫行。</br></br> 他们就走在机关摩呼罗迦的正前方,当然也在盘坐蛇头的姜望视野中。</br></br> 一者样貌不佳,身穿襕衫,头戴进贤冠,左肩上停着一只黑色的蝴蝶。</br></br> 另一个也戴着进贤冠,却是一顶铁铸的冠。身上披甲,两只眼睛一大一小,莫名的还挺协调,甚至称得上好看。</br></br> 来者当然不善。</br></br> 说话的人,是那个身穿襕衫的。</br></br> 姜望早在观河台上就见过,认得他是越国天骄革蜚。那么旁边那位穿甲的大小眼,定然就是伍陵了。</br></br> 为了避免对方的警惕,他停止了吐血:“有朋自远方来,姜某伤重不能迎,失礼了。”</br></br> 伍陵的性子大约是直接一些,并不理会姜望的寒暄,只是看着他,目光饶有兴致:“你是怎样猜到的?”</br></br> 对方愿意聊天,姜望也乐得多说几句。</br></br> “山海境这样大,我本以为我是很难找到光殊他们的。”他如是说道:“但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他就在这个方位,等我找过来……呵呵,居然真的在。你说巧不巧?”</br></br> 革蜚微微一笑:“有时候灵感就是这样突如其来,怎么这也值得怀疑吗?”</br></br> 他继续往前走:“看来你是一个多疑的人。”</br></br> 姜望想,或许那所谓的灵感,就是革蜚的手段,所以他才这样说。</br></br> “或许并不值得怀疑。”他虚弱地笑了笑:“我只是在山海境这种鬼地方,保持警惕。”</br></br> 他没有说的是,那种灵感才出现的时候,就被赤心神通所抵御,根本对他没有影响。他只是故意跟着这种灵感来走一遭,想看看背地里是何方神圣。</br></br> 等赶到地方,看到左光殊坠海的一幕,自是不可能按捺,直接拔剑参战。</br></br> 起先他以为,那种突来的灵感,可能是斗昭的手段。像斗昭那么骄傲的人,兴许是洒饵垂钓,想把竞争者全都引过来杀。</br></br> 但是在成功逃离之后,他又推翻了猜测。</br></br> 因为他并没有在逃跑的时候,遇到斗昭的后手。</br></br> 这说明彼时交战的那个地方,并不是斗昭所预设的战场。</br></br> 姜望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引人来杀,或多或少也会在附近布置一点什么的。</br></br> 既然那种突来的灵感,并非斗昭的手段。那么那个真正布下手段、引导他们交手的人,在哪里?</br></br> 作为黄雀,当然只会在战后出现。</br></br> 也只可能堵在他们离开的路上。</br></br> 但是这个距离不会太近,因为此人必然不想提前被自己或斗昭发觉。</br></br> 在姜望的判断里,大约就是现在这样的地方了……</br></br> 他已经授意月天奴,让机关摩呼罗迦尽可能飞行飘忽,但是坦白说,被拦住才是正常的。</br></br> 设局的人,不可能连一具傀儡都截不住。</br></br> 为什么他要选择那么暴烈的方式,直接以三昧真火来焚杀体内五衰之力?</br></br> 抢的就是时间。</br></br> 用痛苦来争取机会。</br></br> 这时候伍陵说道:“保持警惕是好习惯。希望你知道,审时度势也是。”</br></br> 进贤冠二人组一边说,一边靠近,大约是在用一些手段排除范围里有可能的布置。</br></br> 面对这个能够与斗昭正面交锋然后脱身的人物,他们并不掩饰自己的警惕</br></br> “当然。”姜望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又好像略带刻意,是一种示敌以弱的伪装。</br></br> 总之故弄玄虚,叫人不好判断。</br></br> 然后用一种坦诚的表情,笑着说道:“两位有什么想法尽管讲,如果有可以效劳的地方,我很乐意。对山海境来说,我们都是过客,应该互相帮助才是。”</br></br> “姜兄真是一位很有觉悟的奇男子。”革蜚于是也笑了笑:“那么我们就厚颜直说了。请把你们的玉璧交给我,我保你们安稳退出山海境,不伤本源。如你所说,我们都是山海境的过客,没必要结怨。”</br></br> “两位兄长,何不早言?”姜望一脸苦涩:“你看我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哪有可能在斗昭手上保住玉璧?”</br></br> “都被那厮抢啦!”他悲愤交加,忽地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