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就能够自然而然地成“真”。虽然不知道那一天还需要多久，虽然为此已经等待了至少九百年，但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同时也毫无疑问地站在混沌的对立面。</br></br> 这就是它们战斗的原因。</br></br> 是关乎于道的冲突，永远没有调和的可能。</br></br> “那么……”左光殊的声音里有一丝微颤，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很难言说的……忐忑。</br></br> “凰唯真呢？”他问。</br></br> 一个幻想的世界，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br></br> 幻想世界里的混沌和烛九阴，都要冲破幻想，追逐洞真。</br></br> 那么凰唯真呢？</br></br> 留下了这一切的凰唯真呢？</br></br> 多少楚人的偶像。</br></br> 留下了多少传说的人物。</br></br> 号称“三千年来最风流”的凰唯真，他创造这样一个世界，目的何在？</br></br> 这样的一个世界，已经远远超出了让楚地天骄试炼的意义！</br></br> 王长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问道：“凤凰九类，是哪九类？”</br></br> 左光殊道：“凤、鹓鶵、鸾、鸑鷟、鸿鹄、翡雀、伽玄、空鸳、练虹。”</br></br> “凤、鹓鶵、鸾、鸑鷟、鸿鹄，这凤凰五类，是我们都知道的。有无数的记载验证，甚至于也有不少人亲见。但是翡雀、伽玄、空鸳、练虹这四种凤凰，在现世里有谁听过，有谁见过？我们都知道现世广阔，有无尽未知，我们都需要不断成长，去拓展自己的眼界，补充自己的知识。但凤凰若有九类，何以古今无人知，只在山海境里有呢？”</br></br> 王长吉慢慢说道：“它们与夔牛、祸斗这些可以验证传说的存在不同。九凤之章的重要性让我想到，这四种凤凰，才是完完全全的、凰唯真的造物。试想，若是它们都演变成了真实，凤凰五类真正变成九类。山海境的传说，替代了现世的传说。又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br></br> “山海境要演化成真，不仅要有此世的努力，还要有现世的努力。当然我相信凰唯真肯定早有布置……”</br></br> “等到整个山海境，都彻底演变成真实的世界。你道会发生什么？”</br></br> 姜望等人面面相觑。</br></br> 而王长吉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自己给出了答案——</br></br> “烛九阴当然可以洞真，山海境里的一切，当然都真真切切。”</br></br> “这里的山是山，海是海，云烟是云烟。该飞的飞，该游的游。万物轮转，有情生灵代代不息。”</br></br> “那么创造这一切的凰唯真呢？”</br></br> “他会从幻想中归来……成就那真君之上的境界！”</br></br> “这就是拟虚成真的力量，这就是凰唯真越过超凡绝巅的根本。”</br></br> “这才是他的无上道途！”</br></br> 王长吉是真的由衷的赞叹，由衷的佩服。</br></br> 作为常年与神对弈的人物，眼界太高渺、太广阔，他很少会产生这样的情绪。</br></br> 诚然他参与了山海境的垂钓，争取了微渺的权利，得以捕捉到一丝窥见真相的可能。但是了解得越多，越能感受其宏大。</br></br> 深入瀚海，才能得见狂澜。</br></br> 用一整个山海境的拟虚成真，来推动自己超越绝巅的路。</br></br> 这是一个太伟大的布局！</br></br> 姜望惊呆了。</br></br> 方鹤翎惊呆了。</br></br> 就连月天奴，也一时失神。</br></br> “凰唯真当年已经死了。”左光殊喃声道：“那么多人都能证明，他不可能还活着。”</br></br> “他当年的确是死了，以立在衍道尽头的修为死去。”</br></br> 王长吉道：“可他还一直活着。”</br></br> “九百多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可曾遗忘凰唯真之名？漫长的时光，可曾冲刷掉他的痕迹？</br></br> 三千年来最风流，照悟禅师一见而返……这些传说，仍在传颂。</br></br> 他留下来的演法阁，都至少还会影响楚国一个时代。</br></br> 他何曾消亡？</br></br> 只要有一个人还记得他，他就还可以归来。</br></br> 从人们的回忆中，从人们的怀念里，从那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中……归来。</br></br> 我也难以理解那种伟大。</br></br> 但这就是我在垂钓时候，所窥见的可能。</br></br> 我想，这就是他的力量，这就是他超越绝巅的……道。”</br></br> 只要有人记得，就还可以归来？</br></br> 姜望感觉自己仿佛在听神话，太不可思议，太难以想象。</br></br> 但超凡修士一步步往更高处攀登，不就是一步步把想象变成现实，把神话变成历史，把那些不可能，变成可能么？</br></br> “所以凰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