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又悲哀的衰落下来。</br></br> 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就习惯。</br></br> 从德高望重到千夫所指,不过一场战争。他是承认自己的失败的。</br></br>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由他亲自开蒙的、今年还不到九岁的太子,竟也会这样骂他</br></br> 老百姓可以骂他,将士可以骂他,同僚可以骂他·····但高国李氏,明明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明明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明明知道他主动承担了什么,有什么资格骂他余景求?</br></br> 但不到九岁的太子,又能知道些什么?</br></br> 李邦佑的言论体现的,或许是高国国主的态度!“你······放肆!”</br></br> 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脊背微弓着,严厉而衰弱地盯着李邦佑:“老夫为高国做了什么,天地可鉴,岂容你这黄口孺子欺辱!谁教的你这些话,为何不当面讲与老夫!?”</br></br> “没谁教孤,读书自明!”李邦佑拍案而起,伸手扶了一下玉冠,然后戟指余景求道:“余臣你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你那个废物儿子,妄求九章玉璧,以至于得罪霸国!一生沽名钓誉,战场上明言求死,实则苟且媾和,以高国之国土,结曹玉衔之欢心,下欺于民,上欺于天!什么天地可鉴,安敢与孤大言!”</br></br> 余景求的脸,在这一刻涨红到了极限,他站了起来,以神临境的修为,手竟然在抖:“我求九章玉璧,是我自作自受,后果我也自承了。我的儿子死了,我对楚国人下跪!我有什么对不起你李家?”</br></br> “陛下,陛下!”</br></br> 他怒喊着高国国主:“堂堂天子,不敢见老臣吗?天子是金言玉宪,有什么话,自与我说,不必使童子之口,脏了国储之心!山河之缺犹可弥,粪土之心能洁乎?!1</br></br> 他在这里情真意切。</br></br> 可国主李纪是亲自出使铁国,去向五国盟主讨要援助去了。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嘶声?</br></br> 可怜这余景求,还以为背后都是高国国主李纪的安排。还以为他忠心辅佐了半辈子的高国国主,对他早生愤恨。所以他才如此痛苦。</br></br> 七魄替命,本躯一而副身七,这是神通开花后的极限。</br></br> 每一个身份,都以一魄为主替。从这一魄开始,逐渐替代三魂七魄,乃至于身心,最后合于命途。</br></br> 在齐国雷占乾身上,张临川已经耗去了一个身份。</br></br> 而最后一个身份,他暂时空缺着,并没有急于使用,只想等待一个最好的收获。如果没有那种绝好的机会,他会留给自己的原身。</br></br> 其余五个身份都已经布局各地,各自发展了不短的时间。</br></br> 如今一个主身五个副身,六身同渡生死劫,风云交汇龙虎竞!不同的修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命运,生死危机自也不同。</br></br> 如乔国之杨崇祖,已经修到了神临境界,又是当朝副相之子。按部就班下去,要侵吞乔国,对他来说已不算难事。真正的难度,在于之后如何找准时机,以乔国献秦或献楚,如何成功跻身霸国高层。</br></br> 当然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br></br> 以杨崇祖的身份实力,只有在乔国皇城之内,挑战百花娘子闵幼宁、挑衅整个乔国的秩序,才可以说真个遭遇生死危机。</br></br> 而高国太子李邦佑,囿于年纪,这具身体并没有太强大的力量。但因为太子的身份、也因为年纪尚小,怎么找死都很难遇到生死危机,做什么坏事都会被认为还有改正机会···</br></br> 若是直接往死里挑衅国主李纪,或是挑衅荆国射声军的将领,找死很容易变成真死。而以他的个体实力,是完全没有自保之力的。</br></br> 太师余景求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br></br> 很危险,却又存在一线生机——只要他把握好这其中的人心变化,政治影响。</br></br> 在荆国西扩战争爆发的时候,在兵荒马乱期间,他替入李邦佑之身,以受到惊吓为借口,卧床许久,度过了替命早期的不协调。</br></br> 沿着高国太子、高国国主、西北五国联盟盟主这样的发展路线,这个身份未来亦是坦途。</br></br> 现在却是不得不提前爆发,同本躯一起度过生死劫。</br></br> 他自替入李邦佑的身份,接触得最多的就是余景求,最了解的也是余景求。余景求的痛苦、愧疚、挣扎,他全都看在眼里。</br></br> 所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在余景求的心口!</br></br> 此刻也只以一个九岁太子愣头青的形象,高声喝道:“你怎么还有脸高呼天子,谤诽君父!毁国背德之人,一至于此。余景求!我若是你,当一头撞死,以全名节!</br></br> 余景求嗔目而视,脸上情绪复杂,又愤怒又悲哀,又痛苦又失望。</br></br> 李邦佑则是吓了一跳,一脸畏惧地后退。</br></br> 就在这个时候,砰砰砰砰,齐整整的跑步声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