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父子走后,姜望气定神闲地走了几步。
他感受到了胡少孟的急切和隐忍,这令他很满意。
他做这么多事情,就怕那边毫无波澜,那无疑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与姜望轻松的心情正相反,竹碧琼眼泪已经成串的掉,根本止不住。
她虽然涉世未深,但也知道这个世上有坏人,有坏事。
她也清楚这样动弹不得的自己,落在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手里有多么可怕。
可她知道,已经没有人能够保护她。那个始终站在她身前,为她遮蔽风雨的姐姐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啧啧啧。”姜望特意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嘴里啧啧有声。
这少女长了一对杏眼,流起泪来格外生动可怜。
姜望笑看着她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谁是坏人了吧?”
他这一笑,一问。
竹碧琼却几乎要哭晕过去。
他还在淫笑,还问谁是坏人!
这是什么绝世啊?
师姐们讲过的那些江湖秘闻,深夜怪谈,这一刹那全部涌上心头。
“怎么,戳穿了你胡师兄的真面目,你有这么难过吗?”看得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姜望完全莫名其妙。
竹碧琼只是单纯,但并不是傻。
此时她当然也彻底看清楚了,胡少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嘴上说得花团锦簇,但姜望稍一压迫,他毫不犹豫就把自己丢下了。
这样的人,对姐姐能有几分真诚?
难怪姐姐整日以泪洗面,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可是
相比起找那个人渣算账,最可怕的还是眼前这个啊。
怎么办?他会把我怎么样?
他还给我装无辜,装迷茫!
竹碧琼又惧又怕,心中念头乱转。也就没有注意到,姜望随手掐诀,为她解了束缚。
她拼命地挣扎着,忽然感觉身上一松,也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一记撩阴腿就甩了出去。
她的腿虽不算长,但匀称有力,很具观赏性。
当然,具备观赏性的前提,是这条腿没有停在这么尴尬的位置前。
姜望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让自己的要害远离那来势凌厉的脚尖。
面上淡然,实则脊背发凉。若不是自己反应快
“我放了你,你却袭击我?”姜望的声音有些发冷。
冷汗全冒出来了,他很难不发冷。
竹碧琼再次被缚虎定住,整个人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架势。不,准确的说,这姿势是金鸡蹬腿。
此时她也知道自己可能闹了误会,但又无法说话,只能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努力地表示自己磕头求饶。
神奇的是,姜望竟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能不动手动脚,好好说话吗?”姜望问。
竹碧琼又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可以。
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表达出如此丰富的意思,姜望也是头回见识。
他心念一动,竹碧琼体内造反的木气便已再次归位,五行调和,其人一下子解脱了束缚。
她没有再试图动手,但仍对姜望保持了警惕。泪痕未干,但很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成熟勇敢:“你强行把我留下来,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留下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在我眼前被骗。让你了解一下胡少孟的真面目。当然,为了给我提供更多观察胡少孟的机会,你得在这里留几天。不要问我为什么想观察胡少孟,那与你无关。”
竹碧琼想了想:“几天?”
“不会太久。”姜望笑了笑:“当然,这段时间你跟我的侍女睡。”
看到竹碧琼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姜望又补充道:“放心,我的侍女不跟我睡。”
怎么越解释越奇怪的感觉。
竹碧琼毕竟是理解了姜望并无恶意。
想了一阵,忽然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刚才束缚我的那门秘术,是什么?”
姜望:
姑娘。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见外了?都知道是秘术了还问?
这可是秘传道术!
这要是在什么荒郊野外遇见了,这种问题通常就是一场搏杀的开始。
见姜望不说话,竹碧琼径直从袖中掏出一枚云气迷蒙的宝珠:“如果你能教我,我可以拿这个跟你换!”
但见此珠圆润非常,珠光暗敛。但若细看去,可以看到宝珠内部云气变幻,时而行人拥挤,时而山河流转。端的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怕姜望不识货,她还特意解说道:“这是蜃珠,是只有我钓海楼才有的宝物,非常珍贵。即使是在钓海楼里,也很罕见,就连胡少孟都没有。我之前潜藏行迹,靠的就是这件宝物。若不是自己漏了馅,你们根本发现不了我!”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