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的身体,以免暗下什么手段,或是对影素简的伤势有什么妨碍。
虽则他如今是齐国人,理所应当地站在齐人的立场。血河宗是支持梁国的天下大宗之一,也是南夏总督府拿下锦安郡最大的阻碍之一。他的立场非常明确。
但陈朴的行为,仍是令他很感钦佩。
玩泅似也并不介意,只是对陈朴和吴病已道;
"大齐帝国镇守人族边疆的决心从未动摇。阮某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不成想仍是迟了一步,还望陈院长和吴宫主不要见怪。"
陈朴叹道∶
"你迟来或早来,都是如此,这一次孽海生变,非我等所能预期。这血河宗.."
话音未尽便被一声接住——"不知诸位所言,血河宗如何?"
一位身皇穿血色战甲的冷飒女子,大步走进广场里来。腰侧挂有一剑,朱红长鞘,未显其锋。瞧面容约是三十许年纪,但眼眸中的历史感说明她并不年轻。
一路走过来,血河宗门人纷纷敬畏地避让。
而她在一众真君面前并不怯场,一路走到近前∶
""孽海中的事情,我大约知道了一些。宗主以身殉道,是我血河宗楷模。其身虽死,其灵永在!阮监正寻血河宗做主的人,不知是有什么交代?诸位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妨直言。我离雪较自然能代表血河宗。
原来她便是血河宗右护法寇雪蛟,许希名所言三干红尘剑的主人。
她的言语并不算客气,有一种急于撑住血河宗的刚强。
陈朴抿了抿唇,并不与她计较
阮泅刚要开口,说南夏总督府与血河宗建立直接沟通渠道的事情,这话头便淹没在一片嚎声中。
寇雪蛟出场所说的这番话,确认了血河真君霍士及战死的消息。
这对血河宗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叫这一众血河宗弟子,如何能不悲伤?
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不在少教。
"哭什么!"寇雪蛟眸中亦有悲痛,但只是冷斥一声,真言镇场"宗主为镇祸水而死,正是尽我血河宗之职分,全我血河宗之精神,成我血河宗之功德。是死得其所,伟大光荣!血河宗的宗训是什么?这五万四干年来,为镇祸水波澜,我等何惜一死!霍宗主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这么多客
人面前,尔等哭哭啼啼,是想要丢谁的脸?
沸腾哭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血河宗弟子全都强抑悲痛,让自己昂首挺胸。
整个广场,一时间只剩下零星实在不能够止住的小声抽喧。
真君永殁,难抑余悲。此情此景,谁能不动容?大约是.…唯有吴病已。
这位面容严肃得近乎冷醋的法家大宗师,在孽海中就一直保持沉默,在这样的氛围里也完全没有表情。于此刻方才一步走出来,瞧着寇雪蛟∶
"寇护法自能代表血河宗?"
"吴宗师。"寇雪蛟对他微微低头,以为致意∶
"请恕志某披甲在身,不能尽礼。如今霍宗主壮烈,彭护法昏厥,在下忝为血河宗右护法,自能代表血河宗不知您有何见教?"
"很好。"吴病已淡声说道∶"霍真君死前说过,此次祸水生变,乃是由你们血河宗某真人窥伺衍道之路而引发现在,把人交出
来吧。全场寂然!
就连那些微弱的抽噎声,也一下子定住了。
亲历孽海事件,从红尘之门走出来的姜望,此刻也是愣住。
霍士及崩碎道躯,以身填海,将那绝巅之上的恐怖存在挡了回去,让三百三十三年一次的孽劫回归原本秩序。
可以说,血河宗那位暂不知姓名的真人所造成的恶果,是霍士及用性命进行了填补。
血河宗犯下的错,血河宗已经付出了人们所能想象的最大的代价,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宗主,失去了一位衍道真君!
甚制于霍士及在赴死之前,还特意求情,希望在场真君不要再怪贵血河宗,他以一生修为,将此事洗涤干净。
而现在,在血河宗宗主霍士及已经战死,血河宗左护法彭崇简身受重创的情况下,吴病已仍然要坚持问责血河宗!
该说不说,这位吴大宗师,委实有些太不近人情.·.
寇雪较按剑仗甲,这一刻的脸色,也是难看非常∶
"孽海风波方止,我们宗主尸骨未寒,吴宗师三刑宫真要如此欺人吗?"
"欺字何解?"吴病已平静地说道∶
"霍宗主的死是霍宗主的死,血河宗的罪是血河宗的罪。一事归干一事,寇护法,奉劝你不要混为—谈。"
此刻聚拔在广场上的血河宗门人。眼睛里几乎要溢出血来,全都悲惯地看着吴病已。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宗主都为人族战死孽海了,三刑宫这劳什子法家大宗师,竞然还要问责血河宗?
但是谁的目光,又能动摇这样一位衍道真君呢?
非真君无以抗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