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左光殊身上的橘颂玉璧抓来,放在自己身上:“月天奴,带光殊走。我无需帮忙。看过我这门神通的人……都得死。” 这句话太森冷。 月天奴似也是惊了一下,随手给姜望加持了三门佛术。一为慈悲咒,恢复体力。一为回风咒,增幅速度。一为金刚咒,增强肉身防御。 而后操纵摩呼罗迦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以示自己绝不窥视。 身出名门修为高深背景不凡的月天奴,都对姜望言听计从。 都不敢看这门神通。 已经足见分量了。 从姜望的口气来看,这可是斗昭都未见过的恐怖神通! 伍陵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提笔如刀,文气狼毫一挥而就,却是写了一个“将”字。 一员身披重甲的武将提刀而出,悬立在伍陵身前。 将乃兵之胆。 他慨然道:“如能见你姜青羊的根底,伍某今日身死又何憾?” 如果是在初入山海境之时,伍陵连这样的话也不会说。 但是在姜望跟斗昭一战,且身受天人五衰都未死之后。 伍陵必须要承认,姜望若在全盛之时,他或许不是对手,他的确有被杀死的可能。 因为他绝对扛不住斗昭的天人五衰。 甚至于,在他和斗昭的历次交手中,他从未走到见识天人五衰的那一步。 面对实力全开的斗昭败而不死,放眼山海境,有几人能做到? 至少伍陵想不出第二人。 姜望用实打实的战绩,验证了他话语的分量。 伍陵有多忌惮斗昭,就必须给姜望以近似的尊重! 这个世界无垠广阔,可有时候很狭窄。 广阔时可以包容一切,狭窄时,只以强弱论英雄。 而此刻,姜望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你们知道,怎么在山海境里杀人吗?” 无论是伍陵还是革蜚,都悚然一惊! 杀人谁都会。 但姜望此时这样问,问的当然不这样简单。 他说的杀人,不是让人出局离场,然后削去三成神魂本源。 他说的是越过山海境的规则,真正把一个人从现世抹去! 革蜚强笑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笑得并不自然:“难道你会?”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初入山海境,他根本就对姜望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同,现在这个姜望,是能与斗昭正面交锋的人物,他能够创造太多可能。 他的实力让他的言语,变得很重! 姜望只平静地说道:“你们见过项北和太寅么?” “等你们离开山海境的时候,不妨看看太寅还在不在……” 他主动往前走:“如果你们还能离开的话。” 革蜚和伍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姜望太吓人了! 他们这样的人物,并不畏惧战斗。 甚至于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缺乏燃烧生命的勇气。 但是在山海境里,这样无声无息毫无波澜地死去,难道值得? 他们手握玉璧,还有很多收获的可能,难道为一块新的玉璧,就能冒被抹去的风险? 这样的死亡,比羽毛还轻。 他们无法怀疑姜望的话。 因为他们在之前设局的时候,本就考虑过很多的人选。可伍陵的山河盘里,的确很久没有再见项北和太寅的痕迹! 因为姜望是面对斗昭全身而退的强者。 因为月天奴那样的人物,也甘任他呼喝来去! 项北和太寅,很可能真的是被姜望杀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以齐国和夏国的国怨,以左光殊和项北的矛盾,这实在是不难理解的事情。 不对…… 伍陵心中刚刚生出不对的感觉。 姜望又道:“当然,我没有抹杀项北,我毕竟还想活着离开楚国。项北也没有资格,见全我五神通。” 他看着伍陵道:“基于同样的理由,伍陵,我本也不该杀你。但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面对你,我实在没办法不动用我压箱底的神通。可是动用了那神通,你又叫我怎能不杀你呢?” 他有些痛苦叹道:“伍陵啊伍陵,你给我出了难题!” 革蜚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姜望话里话外只讨论伍陵,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完全可以被抹杀,因为以越国相对于齐国的弱势,姓姜的不必有任何顾忌。就像那个已经被抹杀了的太寅一样! 而让伍陵更在意的是,就连斗昭也没能见全姜望的五门神通,姜望到底有多强? 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神通,需要如此隐藏? 到底是哪一门神通,见者必死? 见不见姜望的五神通? 这竟然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 革蜚和伍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凝重的情绪。 明明己方是设局者,是用灵感虫制造伏击机会的黄雀,为何在此刻,却是姓姜的在咄咄逼人? 他们感到一种荒谬,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苦心筹谋,纠集人手,才敢设局斗昭。而姜望却是真刀真枪与斗昭杀过一场。 这是强者应有的姿态! “我答应了光殊,要帮他拿到他要的收获,因此我会尽我所能。但我也不想和伍氏为敌,不想客死楚地。”姜望看着伍陵,很平缓地道:“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并不故意语气凶狠,反而是很温和的,让对面自己选择生或死。 气氛一时肃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生奋斗成泡影,曾经热爱的留恋的执着的一切,转瞬如烟。 谁能不遗憾,谁能不惊惧? 所以即使是伍陵和革蜚这种敢设局斗昭的人物,也不免在这样的选择之前犹疑! 斗昭横推楚国无敌手,是切切实实一战一战杀出来的声名。碾压过所有对手,才成就最强之名。 除了钟离炎还整天想着砍他,楚境年轻一辈没有不服的! 就连钟离炎这样的人,不也自认在现有道路上没有战胜斗昭的可能,只好去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