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平民走出一条路。 萧恕用四十天冲击神临终究身死。 自他踏进城道院以后一直闪耀在他的星空中的祝唯我,是师兄也是追赶对象的耀眼存在,输了一着,便断了兵器失了所爱输得什么都不剩…… 天地如笼! 每个人都困锁其中。 在遥远星穹,在天枢星辰的概念之中,独属于姜望的星光开始闪烁。 可与此同时,在玉衡星辰的核心定义里,属于姜望的玉衡星楼,倾落星光如瀑! 姜望一边开始修筑他的第三座星楼,一边调动那玉衡星辰核心概念的力量,雕琢他的星路! 他心中有难以尽述的苦闷。 不能迁怒,无法纾解,只可前行。 他一直就是这样,以前行对抗一切。 姜望和他的玉衡星楼,本就亲密无间。 纵观整个现世,他应该是距离玉衡星辰核心概念最近的人。在现世之外,可能也只有一个人比他更近,那就是证道玉衡星君的观衍。 此刻几乎是心念一动,便有星流如瀑。 在平时的战斗中,由于星穹与现世的遥远,再加上自身修为的限制,他得天独厚的星楼其实很难体现优势。 星力虽然可以说是几近源源不断,可星力传输的速度和数量,终是有限。身体能够接收并驱使的星光,亦非无尽。顶多就是说在持续战斗上,比起其它修士的星力储备,要更浑厚一些。 星路的拓展意味着他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多的星力支持,或许能够真正发挥玉衡星楼的优势。 便在此地,便在此刻。 萧恕苦心探索的星路秘术,重现人间。 连接那遥远星穹与现世,像是一道横贯人间的桥梁。 桥的那边是玉衡星楼,桥的这边是姜望。 在姜望的有意控制之下,星力隐迹,并未造成什么太煊赫的异象。 可是在他自己的视角之中,此时他遥望远空,恍惚有一种错觉——他能够踏着他的星路,追寻先贤的痕迹,走到那遥远星穹之上! 不是他曾通过森海源界,踏神阶所至的、森海老龙捕获玉衡的宇宙深处。 而是真实联系了命运长河,对应着现世所有星辰概念的遥远星穹。 “玉衡”是玉衡星辰概念的统合,汇集了玉衡星辰在诸天万界的映照,它并不存在于一个具体的时间或者空间里。观衍证道玉衡星君后,时刻处在玉衡核心。 只有在类似于森海老龙捕获玉衡的那一刻,它才会有一个较为具体、却也相对片面的存在,在彼时彼刻,存在于那个空间里。 但汇聚了世上所有星辰概念的遥远星穹,是真实存在于某个时间某个空间里的。 虽然遥远虚幻、古老神秘、不可捉摸,可确切存在。 先贤曾经于彼处划分星域、刻画道途、阐述大道,也在那里,稳定了命运长河。 现在令姜望产生“吾亦可往”之错觉的,正是那里。 萧恕用三十天的时间,建立了独属于他自己的星路。 而姜望琢磨透彻之后,动念而起,用时不过三刻,玉衡星路已成! 此时他的第三座星楼,才刚刚锚定星光,连轮廓都未造就。 此时的姜望,身体远非巅峰状态。 可星路的连通,令他有了一种亘古难摧的稳固感。 他悬立空中,有此身之外的支撑点存在。 当时他没能看清萧恕的星路真相,只是有所猜测,后来得到完整秘法,自然知道萧恕的几座星楼之间,都以星路相连。 这时候他也立即开始搭建玉衡星楼和开阳星楼之间的星路,将这两座星穹圣楼连通一体。 不断地调用玉衡星力,当然也不断地抽取森海老龙的力量。 玉衡星楼底座囚室里的森海老龙,终究难以忍受这种力量的高速流失,又不知外间在发生什么,只觉得这座星楼变得更稳固、有了更强大的变化,祂怀疑姜望一声不吭地就要杀死祂,不由得在囚室里疯狂撞击! 咆哮,咒骂,威胁,利诱,告饶…… 曾经肆意玩弄生灵命运的强大存在,此时在囚室之中反反复复,几近崩溃! 现世中的姜望充耳不闻。 他和玉衡星楼之间的星路为主干,以玉衡星楼延伸出的星路,去稳固开阳星楼的存在。 这条星路一搭成,开阳星楼就有了除姜望之外的依撑,立时稳定下来,能够反过来给姜望提供更多力量。 这时候姜望、玉衡星楼、开阳星楼已经连贯一处,冥冥之中,建立起了足够稳固的联系。 独属于姜望的第三座星楼,几乎是顷刻就被茫茫星力所浇筑,转瞬即成! 这是一座红色七层四角飞檐小楼,相较于开阳星楼的古拙、玉衡星楼的沉重,它显得活泼,又有凶意暗藏。 毕竟天枢又名贪狼,乃是传说中的杀星之一。 而姜望所思所想,所感所得,为这一楼定下的是“仁”字。 以仁驭杀。 仁者,从“人”从“二”。二人相亲,人与人之前的友善和亲近,就是最早仁的本意。 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父亲那么说,也是那么做的,姜氏药铺常常施药于家贫之人。 他的父亲很平凡,从未接触过修行,没有见识过枫林城域之外的风景。 可的确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拥有平凡生活里的伟大。 他亦常怀悲悯,每每以剑决不平。 但是此刻他所立之仁,不止如此。 一路走到现在,他有他与众不同的经历,有独属于自己的思考。 在他看来这个“仁”字,那两横不仅是两个人,也可以说是天与地。一上一下,亘古平行,永恒不变。而立在旁边的“人”,须得洞察此意。 “仁”可视为“天”字的异化,皆是“人”与“二”,皆为天地人。 他应求的,不仅是一人之仁,更应该是天地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