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神的,便是他了。” 武王娰骄乃是积年的真君,曾经都与齐天子交过手,实力自不会弱。 而岷王虞礼阳当初联手五位真人,一齐围攻大齐军神姜梦熊,结果被当场毙杀一真人,使天降血雨。其人与姜梦熊之间的实力对比,当然也不必再说。 当时死的那一位真人,正是阵道名家,夏国太氏之太华真人。 重玄胜想到这些,忽然道:“死掉的那个太华真人,他有个侄孙叫太寅吧?上过观河台的?” 他看向姜望:“望哥儿在山海境是否与他交过手?” “是。”姜望语气平静地说道:“当时对上了他和项北。” 他没有说胜负如何,胜负自是不必说的事情。 太寅在观河台被重玄遵打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今日之太寅固然远强于当日之太寅,什么五龙封天术,什么神狱六道阵,都是后来所习,知耻而后勇,更上一层楼。 但今日之重玄遵,更非当日之重玄遵可比。煊赫迷界,已有外楼无敌之姿。这种无敌,不是观河台上年轻天骄中的无敌,而是囊括了所有未能冲破神临、所有累聚于外楼层次的那些修士。 姜望若是连太寅也打不过,那现在便确实没有什么与重玄遵相争的可能了。 故而重玄胜也只是问道:“赢得艰难吗?” 姜望实事求是地道:“不算容易,还叫他们扎穿了后腰!” “这样……” 重玄胜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失望。 从一开始,他和姜望就是追赶者的角色。 他从一个仅用于威慑敲打重玄遵的样子货,迅速成长为与重玄遵分庭抗礼的家族继承人。 而姜望初来齐地时,连天地门都未打开。后来却也同境力压王夷吾。 姜望已经成长得非常快了,的确不该再给他太多的压力。 只是,在姜望未能追赶上重玄遵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伐夏之战里,他就不得不多做一些思考了…… 与重玄胜认识这么久,姜望自是知道重玄胜这会在想什么的。 甚至于这胖子提及太寅,无非就是想对他现在的实力有个判断,同时又不想给他直面重玄遵的压力。 想了想,姜望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是在黄河之会,我对上太寅,胜负难料。在山海境的时候,如果太寅不是偷袭,如果没有项北,我和他单独放对,我可以无伤杀他。如果是现在……他和项北加起来,都伤不了我分毫。”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平静地列举了自己与太寅在不同时期的实力对比。 黄河之会,山海境,现在。 然而这种对比是如此直观、如此清晰地勾勒了他的成长轨迹。 以太寅这样一位本身也一直在飞速进步的夏国天才人物做对比,可以看到他的成长速度是何等惊人! 姜望没有说他现在对上重玄遵会怎样,但他的自信,已在不言中。也验证在他坦然走过的遥路上。 重玄胜当然也听懂了。 所以他只是在满脸肥肉中咧出了笑容,又对重玄褚良道:“夏国就没有值得您在意的当世真人么?” …… …… 当传旨太监丘吉走进摇光坊姜府时,天还未亮。 姜望的确是没有意想到。 在准备伐夏的关键时刻,正以天下为棋的齐天子,竟然会召见他这样一个并无什么实权在身的年轻人。 而且他回临淄才两天,齐天子就抽出了时间来。 甚至于……有些着急的意味。 这样一位站在当世最高处的霸主国帝君。 且夫以山河为局,列国为阵,龙盘六合,剑指天下! 齐天子这时候动用的棋子,要么是政事堂朝议大夫、要么是兵事堂九卒统帅,动的是现世风云,移的是人间山河……用他一个姜望,实在对全局不可能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为何会在这时相召? 怎么想也想不出理由来。 难道当真就只是为了闲聊? 姜望莫名忐忑地看向丘吉。 这位向来与他亲善的秉笔太监,今次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个眼神都不给。 这下姜望心里更忐忑了。 但天子相召,也没有给他平复心情的机会。 别说焚香沐浴什么的了,连句话都没说明白,丘吉便命动身。 与丘吉同来的一顶大轿,隔断了重玄胜若有所思的目光,关住了满心茫然的姜青羊。 自往深宫去。 丘吉在轿前步行,落地无声。 有他在前带路,自是畅通无阻,轿子在东华阁前,方才落下。 这位秉笔太监站定步子,立在轿前,语气平静地道:“姜爵爷,到了。” 姜望从对观自在耳的琢磨中醒过神来,弯腰走出大轿。 下意识地看了丘吉一眼,丘吉仍旧面无表情。 好像双方以前的交流全不存在,是陌生人一般。 但他转念又想,或者丘吉什么表示也没有,正是某种安全的表达。 不管怎么说,天子用与他相熟的丘吉来传令,本身应该是一种亲善态度的体现,不至于要担惊受怕才是…… 于是斩却杂思,跟在丘吉身后,不紧不慢地往阁中走。 上一次来东华阁,还是跟重玄胜一起。彼时重玄胜来个“裸其身”,让天子赐了他一件紫衣。 那一次也是他真正意识到齐天子之威权的时候…… 东华阁在紫极殿前不远,天子在朝议之前,习惯在此暂歇,或是晨读,或是提前接收一些朝议信息。 一般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所以在东华阁的觐见,总是短暂的。 但今日天子来得比较早,甚至还未到寅时。 天是暗沉沉的,东华阁里的灯盏也很柔和。 丘吉立在门外,姜望独自走了进去。 在明黄的灯光里,齐天子坐在一张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闲看。 旁边站着的人,恰是李玉书,之前正小声与天子说着什么,在姜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