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这样的齐国,的确是一次次感受着无力! 同央城里的人心,一天比一天惶惶。 他亲自布置的这一轮反击,也是不得不提前。因为再忍耐下去,可能也就不必要发动了此时此刻端坐着的奚孟府,却忽然想到了岷王。 王今日并未参与议事,此时仍在城楼之上。说是巡视城防,说是皆由武王做主他想到岷王,并不是对岷王的军略有什么依赖,只是想起来这几天传到耳边的一首诗一 “长子次子死沙场, 孙儿十五负长枪。 阿郎阿哥今何在? 离家线断飞纸鸢。 天后不知人间事。 青鸾有信传王!“ 不知何人所作,其心可诛的一首诗! 他倒是并不相信诗里写的那些,或者说那些事情并不重要。 他只是担心这首诗传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首诗能够这么迅速地传开,反映了齐人情报力量的强大。 能够写出这么有针对性的一首诗,足见齐人对夏廷的了解。 在早先的舆论战中,齐国方面一直只是见招拆招,就连齐天子都被沸沸扬扬的换将舆论,逼得亲自出来表态。 奚孟府一直觉得,至少在这个战场,夏军是占优势的。 只没想到,齐人的反击来的如此迅猛,这般凶狼。 这首诗的指控太严厉了先是以一个老翁的语气说,他的长子次子都贴战死了,十五岁的孙儿也被征召上阵。 再转进几個留家女子的视角,说盼夫盼兄的人,全都盼不到。离家这么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连一封家书也没有寄回来。 最后怒起一笔,说高高在上的太后,根本不知民间疾苦,在这种时候,竟在青鸾殿与王私会! 太后有没有在青鸾殿见岷王呢? 自然是有的。 青弯殿本就是太后处理政务的地方,去青弯殿和去上朝也差不多。 是不是私见呢? 在剑锋山战事后,的确也是有一次的,没有其他大臣在场。 可要因此就说太后和眠王之间有点什么,奚孟府是决计不相信的, 然而他更明白的是……这种事情解释不清。 偏偏人们又热衷于传播这样的话题,传得久了、多了,是真的会动摇军心的。 岷王今日避嫌去巡城,权力全部交给武王。 太后作为传言的当事人,也很难出面处理此事。 而天子…… 奚孟府不怕承认,今日之夏皇,远不如先帝。在这种情况下,是否会生出什么事端呢? 他为此而忧虑。 他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的武王,慢慢也平复了下来。 要打退齐军,非是一人一家事,需要所有夏国人的努力。他只能做好他能做好的一切,然后问心无愧地去迎接结果。 嘭! 玉府瓷就的花瓶,被砸了个稀碎。 现年四十有二的夏皇,在寝宫里砸得乒乒乓乓。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他披散着龙袍,长发散乱,见着什么砸什么,已经足足砸了半个时辰。 太监宫女全部躲在外间,瑟瑟发抖。 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平日里强作的威仪,此刻全部燃烧为愤怒。 啪!砰! 又摔了金杯,推倒了玉案。 他忍不住的怒吼:“空有雄师数百万,空养满朝公卿,空握万里江山,竟叫寡人受此辱!“ “够了。一个声音忽地在寝宫里响起。 “你敢这么跟朕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朕要宰了一”夏皇胸膛如风箱般起伏,喷火的眼睛转回去,看到了武王姒骄。 他本以为是那几个太后放在他这里的太监,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听不出什么力量来转身之后便发现,是武王姒骄以法身亲临。 “皇叔祖!“他强抑着愤怒:“您怎么来了?" “是啊,本王坐镇前线,本是不可轻移,哪怕是只降法身,也有被觑见道则的风险。”姒骄说到这里就打住,然后看着他:“本王若是不来,你打算怎么样?把这寝宫拆了?还是索性拆了贵邑城?" “皇叔祖!“夏皇用愤怒且屈辱的语气,又喊了一声,才道:“他们辱朕太甚!" “他们?”姒骄语气平缓:“他们是谁? “还能有谁!”夏皇怒不可遏,又强自压住,恨恨地道:“外间都传开了!” “你信?” “朕不愿意信!”夏皇伸手指着宫外的方向,青筋凸起的手,额抖不已,他的声音也是抖的:“但他们一但他们,的确在青鸾殿私见,一个外人都没有! 堂堂一国之主,被气成了这般模样,实在可怜。 但— 啪! 回应他的,是姒骄的一个巴掌。 在场的宫女太监如受雷击,一个个恨不得当场剜去自己的双眼。 这一巴掌是如此之重。 夏天子在空中滚了十几圈,一直砸到了寝宫的金龙柱上,才跌落下来。 与此同时,整座大夏皇宫都是一震,护国大阵的光辉,也有刹那波动。 天子受辱,国势动摇! 夏天子捂着自己的脸,满眼的不敢置信,又惊又怒。 他虽是当了三十三年的无权天子,但也还是享受大夏正朔的威仪,从末被人无礼对待过。 这一巴掌的滋味,是他四十二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尝到! 姒骄看着他惊怒的眼神,以及藏在眼底的那一些惊慌畏惧,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先帝何等人物,怎会生子如此? 当年那些皇子皇女若在……哪一个也不至于这般! 念及先帝,他的语气稍有缓和:“虞礼阳是国柱,你道是何为国柱?“ 夏天子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咬着牙并没有说话。 骄看着他:“国柱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国家是靠他掌起来的,不是靠你。你明白吗?" 夏天子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恨声道:“寡人知晓他的重要,寡人对他向来也敬重有加,荣华富贵,可少了什么?能给